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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营州桓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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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垂珠第一反应是找谢予臻。

    他需要一把刺向顾氏的尖刀,前世的顾颛递了这把刀,而今谢垂珠应该替代顾颛做事。

    可是,谢予臻凭什么信她所说的话呢?

    谢垂珠没理由知道千万里外营州的秘密,“谢轻舟”则是个不闻世事的小书虫。

    她哪个身份都派不上用场。

    至于闻溪……

    谢垂珠犹豫了下,还是没考虑他。

    时近中午,青槐回来了。他气色不错,看见垂珠也很高兴,一会儿给她端茶,一会儿帮她揉肩,嘴上的话就没停过。

    “姐姐辛苦了,这些天应付闻溪,想必心力交瘁。”

    “我昨晚听说你回家,赶紧找了个理由告假,回来陪姐姐休息几天。我们好久都没聚一聚了……”

    谢垂珠闷不做声,转身用力抱紧表情欢喜的少年。

    青槐愣住,双手悬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姐姐?”

    谢垂珠抿着嘴,眼泪悄无声息落在他肩膀上。过了一会儿,她偷偷擦了下脸,站直了身体勉强笑道:“我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青槐眼里亮晶晶的。

    他听多了垂珠浮夸的赞扬,也习惯被她当成小孩子哄,如今乍一听这么直白的话语,身体流过微微的战栗。

    他真想再把她拽进怀里,亲一亲,咬一咬,说尽内心的渴望和爱慕。

    ——我也想你。日日夜夜思念你,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

    但他最终只是笑了笑,勾住垂珠的手:“看来姐姐在闻溪那里过得真不好。他个狗东西。”

    谢垂珠:“……”

    谢垂珠:“你不要总是轻描淡写地说粗话。”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和青槐说。

    比如,你何时知晓身体的真实情况,为何一直不告诉阿姐。比如,胎中带毒是怎么回事,母亲那时候中过毒吗?再比如,你在桓府过得累不累,要不我们暂且先不查父亲的事了,安安生生过日子,珍惜以后的每一天。

    谢垂珠满脑子思绪尚未理清,青槐率先开口。

    “姐姐,我前几天做了件坏事,要向你请罪。”

    谢垂珠问:“什么事?”

    他沉默片刻,突然跪下来,缓缓道:“晋西关失守,桓家兵溃败,折戟营州。刺史顾阳之求援,本该临近州郡调兵援助,我却顺着桓烽的意思,怂恿他行使司徒之权,派淮北桓宴前去抵御西秦鞑虏。此去营州路途凶险,沿途城池皆为顾氏把持,他若是去了,怕再难存活。”

    “桓宴乃桓荣之子,屡立功勋,声誉颇高。若不除之,假以时日他必能统帅荣北军。桓烽心怀嫉妒,想要借顾氏的手,害死自己的亲侄儿。”

    “无论士族如何争斗,桓宴带兵救援营州无错,抵御西秦守卫疆土无错。他和他的五万乌甲兵,都该是护国的英雄。”

    谢青槐重重磕了三个头,“我害了五万多条人命,只为博取桓烽的欣赏和信任。”

    营州,城外峡谷。

    眉目冷淡的青年挥动长戟,砍掉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

    他的脸上溅满了血,束在脑后的黑发也变得黏腻湿重,一绺一绺黏在破碎的战甲上。夕阳倾颓,金红的霞光落满山谷,映照着这仿若阎罗地狱的惨烈景象。

    遍地是尸体,缺脑袋的,剩半边身子的,丢了胳膊和腿的。西秦人叠着桓家兵,桓家兵抱着西秦人。

    活着的将士相互扶持着,在峡谷间行走。

    这是一场胜仗。

    但委实无法让人扬眉吐气。

    桓宴卸掉胳膊上的护甲,用汗湿的袖子擦拭脸庞的血。远处,有官员成群结队地踉跄奔来。为首之人一见桓宴,便痛哭流涕。

    “赢了,赢了啊!”

    他扑通跪下来,掩袖长泣,“我营州得救了!”

    后面的官员就没这表现了,各自面色难看,弯腰呕吐起来。大抵都是文人,没见过这般杀气深重的场合。

    桓宴擦干净脸,徐徐吐了口气,才有功夫和哭泣的官员说话。

    “顾阳之,顾刺史。”他嗓音干涸沙哑,显然疲惫至极,“你半月前紧急求援,那时候晋西关的将士退至营州,苦苦死守。我奉命前来,却见他们尽数牺牲,你告诉我说,是西秦人来势汹汹,实在难以抵抗。念在你营州万般凶险,我也没来得及祭告战死的晋西将士。”

    桓宴提起长戟,利刃指向峡谷间破碎的尸骸,“如今我乌甲兵死伤小半,请你们协同我等,收殓尸身,与先前的将士一起埋葬。”

    顾阳之哭得满脸是泪:“是本官无能,本官无能啊……调动州郡军队,与晋西将士在此御敌,既没能杀尽鞑虏,又没能保全晋西将士,甚至险些丢了营州……”

    桓宴不耐烦听这些:“闭嘴。”

    他视线冷冷扫过诸位官员,“我们现在要收殓尸身,各位吐够了么?”

    顾阳之和其他官员皆是愣怔茫然。

    “桓小将军……”有人试探着颤巍巍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亲自动手?”

    不该是找差役和百姓过来收拾战场吗?

    这活儿怎么可能交给官员干啊!

    瞧瞧这满地的血……还有稀烂的红白之物……

    半个月前死掉的晋西兵早就烂了,后来派出去抵御敌人的州郡兵也没好到哪里。山谷间弥漫着臭气,闻一闻都觉得要昏倒。

    营州官员束手束脚,讷讷不出声。

    桓宴沉默转身,大跨步走到最近的尸首面前,弯腰开始收拾。他手底下的将士,也没有发出任何怨言,只在山谷里翻找同袍的尸身,把丢失的肢体拼凑回来,替惨死的伙伴合上眼睛。

    气氛沉重而凝滞。

    顾阳之磨了磨牙槽,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他是掐好时间向外界求援的。

    晋西军溃逃至此,他不开城门,让这些桓氏的兵硬生生扛了十天。与此同时,他送出急报,向建康和淮北求助。

    等桓氏的兵死绝了,他再派营州兵出战。这期间当然很辛苦,但做局就要做仔细,必须要有所牺牲,让人以为营州尽了全力。

    所以,等救援的军队到来,就会看到营州即将破城的危险景况。晋西将士全战死,“能出战的营州兵”也存活无己。

    谁也怪不了顾阳之。

    谁也不会察觉这场战事的真相。

    百姓是开不了口的。顾阳之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开口。他揩掉眼角虚假的泪,哀声道:“桓小将军,我这就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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