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将人都带来一并审问,也就清楚了。”康熙侧卧在榻上眯着眼睛,胤礽立在一旁说道。
半晌,康熙也未作声,胤礽只当是康熙默许了,便将人带了上来,又派人传了胤祺过来对质。
“爹,爹!”真正的苏清越一入帐内,见苏皓被困住了手脚按在地上,心里又惊又怕。
“你怎么在这儿呀!”苏皓见苏清越被抓了来,一时乱了阵脚。
“方才一群将士闯入帐中,将女儿掳了来”苏清越呜咽着说道。
此时桑茶也被押了进来。想来是有人为她换过衣裳,此前那身破败不堪的衣服未在此时出现。
胤祺见到桑茶发髻凌乱,嘴角破了几个口子,正淌出血来,手脚也微露着被捆绑过的红印,心里如同被利刃割裂般难受。
桑茶轻喘了口气,抬头时视线扫过胤祺的身上,双眼如同一滩死水般,没有一点儿生气。
“你是苏清越?那你又是谁?”康熙对那父女情深的戏码不为所动,匆匆扫了一眼便问道。
该说什么?我是桑茶?呵,桑茶又该是谁呢?桑茶沉默着,感到有些可笑。
“你是五爷派入宫中的细作对吗!”胤礽迫不及待地逼问道。
“太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何必还来问我。”桑茶瞪着胤礽冷哼一声说道。
“别跟我在这儿耍嘴皮子,你若不是细作,如何能借着苏皓之女的名义混入宫中。”胤礽生怕桑茶咬自己一口。
“奴才入宫之事与五爷无关,请皇上明察。”桑茶顿了顿,向康熙回话道。倘若此时说是柳如烟借着胤禛的令将我塞进宫里的,想必那二人也不会承认。
“那你到底是何身份?”康熙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生了许多好奇和警惕。
“启禀皇上,钦天监在外求见。”桑茶还未回话,外头有个公公倒先进来了。
“钦天监?传他进来。”这钦天监掌管国运之事,向来无传召不会随意前来,难道天象有何不妥?
“微臣叩见皇上。”钦天监入内瞥了一眼帐中的众人,似在思索辨认什么,继而叩拜皇上。
“起身吧。有何事要禀?”康熙抬了抬手示意钦天监起身。
“微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一异星扫过,冲撞了紫微星,只怕皇上身边如今有天外异人降临,恐是大清国的灾祸呀。”钦天监说得像是将有大祸临头。
“异人?何来异人?莫不是钦天监推算有误。”康熙大笑一声,有些讥讽的意味。
“微臣斗胆,敢问这位姑娘是何身份?”钦天监微微躬身,上前指着桑茶问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钦天监所言非虚,这假苏清越的身份确实可疑,儿臣也曾派人查过,竟寻不到一点儿踪迹。”胤礽附和道。
“姑娘恐怕并非我大清之人,不知老夫说的是也不是?”钦天监盯着桑茶说道。
桑茶感到震惊,这人的眼神凛冽得让她害怕,连同她的脑子一时间也陷入了混乱。
“这未免太可笑了些,朕乃真龙太子,可不信什么异星鬼魅这一套。”康熙自认为自己乃是天下之主,一个女子还能改了这国运不成?
“不知这位姑娘可有什么异常举动?譬如,通晓古今之事,口出荒谬之语。”钦天监坚持着自己的说法。
“倒也不曾。不过是在膳食上会些新奇的做法罢了。”胤礽想起那年中秋宴上的双皮奶,觉得有些不同,却也算不得什么惊人之处。
“皇上,请听微臣一言。此女若继续在大清国,必然会给大清带来灾祸呀!”钦天监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钦天监以为该当如何?”康熙反问道。
“微臣以为,该将此女祭天,送回她来的地方。”钦天监说道。
“倘若她并非什么灾星祸水,岂不是白白害了她的性命!”胤祺知道祭天意味着什么,一把火下去,怕是活不成了。
“五弟此言差矣,这女子来路不明,企图祸乱宫闱,即便不是祸水,也难逃一死。”胤礽紧接着说道。
“况且五弟如今可有结党营私之嫌,若再一力维护这女子,只怕是要坐实了你这罪名。”胤礽继而威胁道。
“皇上,臣妾听了半日,左右不过是苏皓等人的一面之词,若以此断定五爷结党营私,未免有失偏颇,至于这假苏清越,她也说了入宫之事与五爷无关,即便她的身份不明,想来五爷也是不知情的。”宜妃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母妃”胤祺见宜妃想要舍弃桑茶保住他,便想要开口辩驳。
“住嘴!即便此事与你无关,但你却牵扯在其中,已然是有负你皇阿玛对你的期望,还不快出去自领责罚!”宜妃怒声以斥。
“皇阿玛,此事”胤礽见宜妃为胤祺开脱,自是心有不甘。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依朕看,是这假苏清越连同苏皓故意污攀老五。传朕旨意,将这一干人等处死,苏皓施以车刑,由内务府的人明日执行,假苏清越施以火刑,由老五执行。”康熙看着胤祺,将这一干人等一一发落了。
胤祺听见康熙让他亲自施刑,猛地一抬头,眼中是难以相信的惊讶。
而伏在地上的桑茶没有看胤祺一眼,也没有丝毫祈求康熙收回成命的意思。
“皇上饶命啊,皇上!太子,太子你救救我!”苏皓如失了魂般瘫坐在地上,片刻反应了过来,急忙求饶,又如同疯了一般爬过去抱住胤礽的腿,祈求胤礽救他一命。
“如今皇阿玛只发落了你一人,已是法外开恩。你敢污蔑皇子,本就是重罪,你若不伏法,心触怒天子威严,连累九族遭殃!”胤礽生怕苏皓变卦,说是自己指使的他,便以他家人的性命作为要挟。
苏皓自然明白胤礽话中的意思,霎时不敢多言,只得乖乖伏法。
而桑茶则任由那些个将士拉扯着,继续关押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