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穆楚霎时间只觉如五雷轰顶,心神巨震,他颤声问道:“那那她此时可还安好?”
“郎中急慌慌来看诊,说姑娘的一只脚都已踏入那阎罗殿了,幸而我及时发现,姑娘胸口尚有一口气在,若是再晚些,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连兮擦擦眼泪道:“我家姑娘虽说是保住了性命,但到底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至今仍昏死在踏上,不见醒转,公子你说,她如今可算安好?”
“依依这傻姑娘,我我当初同她商议此事,她虽使了些性子,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如今如今怎的作出这样的傻事?”穆楚眼圈微红,不无心痛道。
“是,我家姑娘是傻。她若是不傻,又怎会将自己委身于穆公子这样朝三暮四的薄情郎?”连兮义愤填膺道:“无论公子你有何等苦衷,都改不了你抛下姑娘,另娶他人的事实。今日姑娘为你遭了生死大劫,若是此时你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那便请公子再不要登我家姑娘的院门一步。连兮连兮只恨自己从前做了姑娘与公子的蜂梅蝶使,才叫姑娘受了这些苦”
“我去,我定要去守着她的。你回去稍作安排,你且在此等我。”穆楚简单嘱咐了一句,便匆忙向厅中走去。
“看来今日这桩亲事,内情颇为复杂那公子怎会夺人所爱?他莫不是被人欺瞒?”魏启渊低声道。
“欲知后事如何,跟去看看即可。”贺泽牧野语气铿锵道。
“此举怕是不妥罢?”
见不得魏启渊惺惺作态,贺泽牧野嗤笑一声道:“此事事关他人隐私,不好跟踪窥探,横竖是我看上了那公子,这坏人便由我来做。启渊你自回了燕倾楼安歇罢。”
魏启渊见贺泽牧野非但不劝他同去,反倒顶得他下不来台,不由讪讪一笑道:“兄弟挂心的事,便是我挂心的事。何况,若当真是这穆公子与人有私,却骗了公子与他成亲,那他可就是心术不正,罪大恶极,切不可让他逍遥事外。”
于是,贺泽牧野与魏启渊在暗中静静蛰伏,只待猎物出现便紧随其后,跟至其巢穴。
半个时辰后,雪府落梅轩。
连兮蹑手蹑脚带着穆楚进到东厢房,便独自退至门外,为他们看守着门外。
另一边,贺泽牧野与魏启渊已悄无声息潜伏在房顶。
与穆府的花天锦地,宾客如云相比,落梅轩中寂若无人,清冷萧索。哪怕这院中的姑娘方才险险地捡回一条性命,仍不见她的父亲母亲,这府中的下人们为她心疼担心,对她百般呵护。
床榻上,雪依依面无血色,悄无声息地沉睡着,往日里笑意盈盈的双眸此刻紧闭着,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亦失了颜色,如她的面容一般苍白枯槁。
穆楚见雪依依这副样子,不由心中惊惧,忙到榻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虽是气息奄奄,终归尚存一息,并未弃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