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我以为会吓到你。”林亦城吹起了口哨。

    苏禾从后视镜上看到林亦城温和俊朗的脸，他嘴角带着笑，中和了温润感，说实话，他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司机，而事实，他作为司机除了爱同乘客搭话，并没有其他什么缺点。

    “你们是同学？”林亦城随口问道，车又转过一个大弯，马路也渐渐变得笔直，前面已经能看到冬日掉光叶子的白桦林了，笔直树干上一片一片白色，枝干上覆满白雪的样子禾沙漠戈壁上的胡杨林有点儿像。

    “我们？”

    id撇嘴，一手抱胸一手撑起捏着下巴，也认认真真等着她的回答。

    说实话，他也有点儿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来漠河的那天早晨”苏禾回想起来。

    林亦城有些吃惊，毕竟两人看起来不太像刚认识的感觉：“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过来玩的。”

    而且男孩子对她的态度丝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啊！不是。”苏禾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去看id，见他只是扬眉浅笑，看起来轻轻松松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但还是有点儿奇怪自己在担心什么。

    “冷吗？”林亦城突然问道。

    东北风大，大家都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帽子一戴就更是密不通风了，何况苏禾禾id都是在寒冷得地方待习惯了的，其实也没想象中得冷。

    苏禾询问id，id摇头，她笑道：“不冷。”

    “介意抽烟吗？”他烟瘾有些犯了，这开车的工作吸烟有些不方便，若他们介意也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毕竟大部分景区内都是禁止吸烟的。

    苏禾摸摸鼻子，自己不介意，但是不知道id

    “没事。”id点点头。

    林亦城腾出一只手从中间的盒子里拿出一包软壳的利群烟，拿出一根刁在嘴边，又摸出一个蓝色的塑料打火机点上，将窗户摇得更低，放慢车速。

    后排，id和苏禾没有说话。

    林亦城对id印象不错，转头又拿出一支烟夹在手中问：“你要吗？”

    “要，谢谢。”id拿过林亦城递来的烟和火，逆着风点上后把打火机还给他。

    后排窗户被摇下，一下子温度低了很多，id往后靠，想挡住些风，但他瘦的过分，风还是如数打到了苏禾身上。

    id有些歉意的对苏禾笑，夹起手中的烟举到眼前：“你是不是很冷？我要扔掉吗？”

    见苏禾没说话，伸出之间便要去掐灭烟头。

    “不要紧，一会儿在关吧！”苏禾有些不自在。

    “咳咳”，林亦城似乎是被烟呛住了，猛然咳了几声，将烟变了个姿势继续刁在嘴里，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

    “我以前喜欢抽1916，后来没钱了，发现利群也不错。”林亦城说。

    id吸一口烟，说：“我没抽过这个，这是我第一次来中国。”挪威和中国可能是隔的太远，所以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你z文很不错，我以为你在这边上学。”

    “谢谢。”苏禾发现id很有礼貌，总是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id见苏禾看着自己，陷入了沉思中。

    五年前，从圣彼得堡回到奥斯陆时，他对画廊内的女子久久不能忘怀，直到知道她来自中国后，着了魔似的开始学z文，从一开始的一窍不通头晕脑胀到可以翻着z文书，听z文广播，在后来甚至找了个中国老师每天练习口语，他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着她。

    这个假期听说她回中国了，就买票到哥本哈根、到北京，本来没想着能见到，可在阴差阳错间竟然遇到了她。

    她，是自己这五年来的神。

    他，不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神。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到了第二个目的地，几人收拾东西下去。

    走了一会儿，见到一座低矮但是挺宽的桥，桥上积雪覆了很厚的一层，雪上有些浅浅的脚印又被积雪刚刚填上，应该是昨天的行人留下的，三人踏上桥梁往对面的林中走去。

    “如果包车师傅都像你一样跟着客人进景区，岂不是都养不活自己了？你还说到这儿为了钱？为了生活。”苏禾突然想起林亦城的话，调侃道。

    id见她雀跃不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视线一直随着苏禾转移，没有将多余的心思放到林亦城心上，可林亦城说过的话自己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现在在被苏禾说出来后，皱皱眉，严肃了些。

    他似笑非笑，走到苏禾身边。

    林亦城看他一眼，心知肚明，道：“这不是白桦林不要门票嘛！再说你们可是我拉的最后一趟，也想玩玩呗！”

    “最后？”没等苏禾开口，id就接过林亦城的话，说。

    “对，之后就要回杭州了。”

    id没说话，苏禾在他的注视下有些怂，同样默不作声。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是个好地发，苏禾觉得比东北舒适太多，也比挪威舒适太多，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个人事情也没必要问太多，自己也不是很想知道别人的私事。

    走过桥后，就到了白桦林中，一眼望去全是斑白的笔直树干，密密麻麻不见边际，地上厚重的积雪给林中添了一抹圣洁，苏禾踏几下雪，兴奋起来，拉起id的袖口摇晃，说：“咱们去里面…嗯，一起拍照好不好？”

    这儿实在是很么美，干净、挺拔、笔直的树直冲云霄，在雪地里，白桦树皮上的雪像一层薄纱，美轮美奂，像故事中的童话世界。

    id对于苏禾的动作以及突如其来的亲昵有点儿意外，但还是抓住自己袖口上的手，握住，抿嘴说：“好。”

    “你自己玩儿吗？”id拉着苏禾一边往树林中走，一边询问林亦城，虽说是问，可边问就边拉着苏禾走，也不管他说什么。

    走出几步，id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还在原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林亦城说：“我们一会儿在这边集合吧！大家快一些。”

    “好，一会儿见。”林亦城明白id的意思，僵硬的笑笑，回头往后边看去。

    苏禾和id在林中往里面在走着，直到…周围都是挺拔的白桦，一眼望去只能见着周围成千上万的树干，走到一颗树边有些好奇的摸摸树干的雪，笑眯眯的看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