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君唇角一抽搐,这儿是跟她同年的姑淑芬讲的话,这儿是想打死她么?她碍着谁了,仰首长叹,“上苍,这日子咋过?”
哀叹过后,还要得面对现实啊。
黛君觉的自己兴许是在作梦罢,梦境醒来所有皆会恢复原状。她的手掌却出自本能的抚起那倒地的木桶,这乃是原本黛君的反应。
这木桶非常沉,在周围还鞠了三圈生了绣的铜片。黛君唇角直抽抽,这儿是要搓磨死她么,这身子唯有1呀,吃不饱穿不暖的,手脖子纤细的像根棍子。
好容易将笨重的木桶都抚起来,一只里边还存有着一桶底的水,她寻思着不论这是否是梦,先把脸面洗净,把伤口处置一下。
伤口在脑穴发际线处,冲洗之时疼得黛君直唻嘴,可她一言不发,可见原本的黛君有多么会忍耐,兴许像受如此的伤并非第一回了。
未及看自个儿的外貌,匆促撕扯了一段袖子以来包扎伤口。这衣裳也不晓得是谁穿剩的,一撕便破。
当包扎好头后,左袖浮露出半截手脖子,看见手脖子上的胎瘢,她愣了!
皮包骨头的胳臂上有个靛蓝色、不起眼的梅花形的胎瘢。黛君再回摔坐在地,讷讷自言:“这不是真真的?”
这梅花胎瘢,她比谁都清晰,这儿是她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生来便有。这发觉让还在怀疑是不是梦的黛君完全醒了,她真真的回不去了。看不见宠爱她的师傅还有一帮同门师兄,还有那推她下崖壁的二师姐。
她就是黛君,拥有的唯有那来自异世的,名叫戴君的一缕孤魂。
犹记的前世她总喜爱曝露出这个胎瘢,它生长在温糯如玉般的胳臂上像纹身一般好看。可如今再看这胎瘢,无一丝灵气,虚白的肌肤紧紧贴在骨头上。
黛君的泪璞璞直落,用手扎了扎自出生至死都一直存在的胎瘢,忽然,一阵昏眩,感觉整个身体都陷入。
庄户人家院中还是那般热闹,两只迈步到菜园子旁边的老母鸡,对于黛君的忽然消失吓的咕噜大叫。
正房那边,大刁氏恰在给老闺女树范绣一种新花儿样,听见母鸡咕噜叫后,她的嘴又瘙痒难耐了。
“这鸡也和那些臭丫头一样学会了偷懒耍奸,此时如果可以生蛋,我连鸡蛋壳儿也吃了。”
淑芬在旁边抿唇笑,“娘亲,你说的可真逗。今日索性不给黛君这臭丫头吃饭了,昨日她还瞠我呢。”
“她敢!”大刁氏眼眸一瞠,咬碎银牙说:“今日不给她饭吃。”
淑芬在旁边打气说:“还是娘亲会管教人。你说那黛君吃的也不好,那肌肤为啥还那般白呢,真真是怪事。”
大刁氏宠溺地凝望着闺女,说:“等过两日要你父亲把那口原先盛粮食的大木桶清理出来,天热了,每日跟着花儿瓣洗一下,缓慢地便白了。我家闺女长得真真是愈来愈好了,往后定可以嫁个大婚人家。”
对于嫁个大婚人家,这儿是大刁氏做闺女时的心愿,只遗憾她一生都未实现,好容易生了个幺女,便把愿望全搁在了她身上。
不过,这亦是淑芬最大的愿望,笑说:“每日便令黛君从村口那边挑潭水去,我听别人说用潭水泡澡对肌肤才好呢。”
“恩,再令黛妮、黛娣她们打喂猪草时掐野花儿,到时我家淑芬便会就变得愈来愈好看了。”大刁氏也随着笑道。
“娘亲对我可真好!”淑芬开始了发嗲。
……
母女俩便开启了对未来的瞻望,无外乎是幺女淑芬未来嫁个怎样怎样好的人家,幺子荣喜考中了状元作了高官,父亲娘亲未来只等着享清福便是了。
再说黛君掉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中,这儿有轻风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日光。她张开眼后便觉的脑子不够转的,心中不止一回地想高声喊,莫非这便是传闻中的空间?
这儿有一颗不大的石榴树,上边坠满了大石榴。明知外边的石榴树方开始冒芽不长时间,可黛君凝望着石榴便想往口中送,馋的不行。
“咕噜!”腹部也恰时地唱起了空城计。
黛君垂首,记起了今日早晨也未吃饭,她起床晚了半步便被老婆子把饭扣留下了。不必想也晓得她那分被黛妮姊妹吃了。
“可恶的死老婆子!”黛君攥起了拳头,痛恨的说。
抬眸望向石榴树,低声说:“若这儿是真真的,我就吃几个石榴充充饥罢。”
话落,轻轻地摇了一下那不大的石榴树。
“噔噔噔!”天上下起了石榴雨,黛君乐坏了,原来上苍还是眷顾自个儿的,真真是闭上了一扇门,却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户。
她感激地掉泪,用还湿濡濡地脏袖子擦了几下,“恩,船到桥头自然直。”
黛君终究决意把这条路一路走到底。
这是甜石榴,味道非常甘甜,吃了两个便有些个饱了,地下还有很多,她决意带两三个出去吃,料来今日的午餐是没她的份儿了。
吃饱后才好生地端详这空间,伸伸胳臂腿,发出啪啦之声,此时的她感觉布满力量。
望向石榴树笑的无比开心,她晓得这儿是石榴的功劳,“谢谢你!”
在石榴树的不远处有一汪潭,潭下有泉,潭水非常少,几近见底,里边唯有一截方才冒芽的白藕。
黛君吃了石榴有些渴,便掬了一捧喝,这水温凉爽口。跟她饮过的水都不一般,必是个灵泉。
如此寻思着,黛君便解下包扎头的破布沾了些水擦向脑穴,非常快伤口便不觉的痛了。
她想便如此把伤口曝露在外,待会儿挑水时让村中人瞧瞧老婆子是如何对她的。
想到挑水,她一刹那间跳起,“哎呀,险些忘记了这事儿。”
出自本能的,她不想令梅花胎瘢曝露,便用方才包扎伤口的布块缠了一圈手脖子。而后便在原处急的团团转。
“怎么出去?要我出去。”她自言道。
然后,情景瞬间一变,耳际又听见了院的热闹,她出来啦。
戒备地瞧了瞧,心有余悸地伸了一下舌头,找寻到担子挂上木桶便想走。
奇异,方才还觉的重的不行的木桶,这会反而是轻了不少。黛君一笑,把这些个都归功于石榴。
恰在此时,好久没听见的刁氏的骂声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