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宋书锦揉了揉眼,一只手支着床坐了起来,身体斜靠在床头上,手依然有些痛。

    “阿锦,你没事吧?”

    “念雪,我没事,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念雪放下了手里的脸盆,拿着毛巾走近她。

    “昨天晚上好像是停电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对了,是秦澈把你抱到床上来的,他一早出去了,说什么你手受了伤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那,他他没事吧?”

    “他看起来挺好的,能有什么事!”

    “噢。”

    “念雪,我想出去走走,你帮我把架子上的披肩拿来。”

    “是这件苏绣云锦织肩吗?好漂亮啊!”

    “嗯!”

    宋书锦穿上衣服,簪好发髻便下楼去了,谁知刚走到西坡的草坪就遇上了江北第一交际花——阮佳宁。也是秦澈的风尘知己。

    “呦,想不到三少奶奶今个也有兴致来西坡的草坪散步?”

    “这是我们秦家的别墅,我想来便来了,怎么难道我事先还要通知阮姐一声”

    “三少奶奶大度,佳宁方才是在同你说笑呢!”

    “阮佳宁不愧是江北第一交际花”。宋书锦看着她,在心里说道,继而抿唇一笑。

    “古人曾说:美人如玉剑如虹,阮姐今日看起来可真是妩媚多姿,性感动人啊!”

    听过宋书锦的话,阮佳宁笑了笑。红裙在风中摇曳,红唇透着阳光更是添了几分魅惑,让人心动。

    宋书锦不曾想过这世间竟有如此女子,风尘中摇曳,魅惑而不妖艳,雅致而不俗丽。

    女子看了都有些动心,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三少奶奶好眼光,说来我这条红裙还是三少爷送的呢!整个江北就只有这一条。”

    阮佳宁红唇轻启,说罢莞尔一笑。

    宋书锦平静的回之,说道:“哦是吗?想不到牧之竟有如此眼光,裙子很漂亮,人也很漂亮。可惜我喜欢自然美!”

    宋书锦说的很慢,阮佳宁的脸色却早已变了。

    这时秦澈走了过来,他一把搂住了阮佳宁的腰,站在宋书锦对面。

    阮佳宁抿起红唇笑了笑,一只手搭在秦澈的肩上。

    “太过分了。”远处楼阁上的苏念雪远远的看见这一幕,气的直跺脚。

    顾玄宇笑了笑说:“逢场作戏罢了,三嫂都不生气你气个什么劲?”

    “你懂什么阿锦就是太心善了,所以才会被他们欺负,这口恶气我可咽不下去。”

    “那你想怎么着?把三哥打一顿还是去把阮姐打一顿?”

    “狐狸精。”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其妙。”顾玄宇拿起桌上的橘子往嘴里送,笑了笑摇摇头。

    “你说什么”苏念雪转过身揪住他的耳朵,拽了拽。

    “哎,痛痛痛,快放手,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吗?”

    “滚。”

    “行行行,我滚,我滚。”

    说罢,顾玄宇便转身向外走去,继而下了楼。

    苏念雪依旧站在窗口,向下张望。

    ……

    秦澈搂着阮佳宁与宋书锦隔面而站。

    阮佳宁一手搭在秦澈的肩上,一手捂住嘴轻笑。

    宋书锦没有说话,眼神木然的看了一眼秦澈,然后便转身向后走去。看方向是回西楼的路。

    秦澈看着宋书锦渐走渐远的背影,突然,他松开了搂在阮佳宁腰上的手。“你走吧。”

    “我。”阮佳宁似有话说但却欲言又止。

    “三少,你这是过河拆桥啊!”

    秦澈转过身,修长的手指,帅气的轮廓,以及应挺的背影都在阳光下更加让人着迷。

    但与之不符的是脱口而出的一句冰凉:“桥是我建的,我想拆就拆。”

    听见此话,阮佳宁陪笑着说了句:“三少,我先走了!”

    秦澈没有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阮姐,慢走不送。”

    阮佳宁走后,秦澈绕过湖边的柳树,向右拐走到了那棵大合欢树下,只见顾玄宇就站在树下。

    “三哥,你刚才的戏演的有点过了,三嫂肯定伤心死了。”

    “你都说是演戏了,怎么,还看不出结局?”

    “我自是能分辨,可三嫂她就不一定了。”

    秦澈笑了笑,说:“除了自助,他人爱莫能助。”

    “三哥,我知道了,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啊!”

    “嘘。”

    “顾四弟,你帮我多捡一点合欢花,泡茶对身体好!”

    “我知道了,三哥!”

    秦澈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坐了下来,头靠在树干上轻轻闭上了双眼。

    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也是这么大的一棵合欢树……

    “三少爷,老奴听人说七里亭有一棵合欢树很大,有些年头了!”

    “真的吗?孙伯伯,太好了!我明天就去七里亭。”

    “二哥,我打听到了,七里亭有一棵很大的合欢树,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好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秦澈便和秦渊去了七里亭。果然七里亭有一大片油菜花田,而油菜花田的尽头便是一棵很大很大的合欢树。

    “太好了!二哥。我们快去多摘一些花回去给娘泡水喝。”

    “嗯。”

    然而就在秦澈和秦渊走近时,一个穿着粉色旗袍的女孩子突然从花丛里站了起来。样子和秦澈相仿,不过十岁的模样。

    女孩撅起嘴问道:“你们是谁?”

    “你是谁?”秦澈回问。

    “我叫宋书锦,我在替木爷爷看守油菜田。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要摘合欢花。”

    到底年幼,秦澈一副稚气未脱的孩子气,说起话来都如此稚嫩。倒是秦渊俨然比他伶俐几分。

    “妹妹,我娘生病了,我们需要合欢花做药引,你能给我们一些合欢花吗?”

    “原来是这样啊!大哥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摘!”

    “谢谢你,妹妹。”

    “大哥哥,这些合欢花你拿好,回家晒干了泡水喝,一定会有作用的!”

    “妹妹,我看你年纪轻轻,懂得东西却不少。以后必有大路走!”

    “谢谢你!大哥哥!”

    秦渊笑了笑,拿好合欢花,秦澈冲着宋书锦做了个鬼脸。

    秦澈和秦渊正欲原路返回,宋书锦叫住了他们,“这条路平坦,我带你们从这边走吧!”

    秦渊笑了笑,温和的点了点头。秦澈依旧一副淘气的样子,跟在秦渊右边。

    路果然平坦,秦澈问秦渊,“二哥,合欢花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功效啊?为什么沈先生一定要用它做药引?”

    秦渊笑而不语看了看旁边的宋书锦,“妹妹,你能说说合欢花都有什么功效吗?”

    秦澈听此撅起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二哥,你干嘛问她,她会知道”

    宋书锦白了一眼秦澈,对秦渊说:“合欢花性味甘平,入心、肝经,善解肝郁,为悦心安神要药,有镇静催眠的功效,适宜于烦躁失眠、心神不宁、神经衰弱等症,能使五脏安和,心志欢悦,以达安神解郁之效。合欢花入心、肝血分,能活血、祛瘀、消肿,续筋接骨,故可用于跌打损伤,筋断骨折,血瘀肿痛之症。合欢花具有滋阴补阳的效果,对于因先天不足、或因病后虚弱、或因日渐衰老,阴阳消长失控,出现偏盛或偏衰,从而引起身体一系列不适症状有很好的调理作用。”

    秦澈听完顿时换了一副模样,很是佩服。秦渊也有些惊讶,一个十岁的女孩竟知道这么多。

    “喂,你家不会是开药铺的吧?”

    “才不是呢!我家是开染坊的!”

    ……

    “三哥,醒醒,醒醒!”

    “顾四弟,我还没死呢!”

    秦澈睁开眼从梦中醒了过来,看了看顾玄宇,“出什么事了?”

    “你请的人到江北了!刚才贺先生打电话让我告诉你。”

    “嗯,我知道了。”

    “三哥,你到底请的什么人啊?连贺先生都出面了。”

    “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秦澈和顾玄宇从湖边回来,宋妈已经做好了饭,苏念雪和宋书锦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削苹果。

    “少爷,回来了!”

    “开饭吧。”

    秦澈说罢看了一眼宋书锦,说:“明晚要在红桥教堂里举行一个舞会,你不要迟到了。”

    “我说,三哥三嫂,你们就不要秀恩爱了,我会嫉妒的。”

    顾玄宇看了看秦澈,又看了看宋书锦笑着说。

    苏念雪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就你话多。”

    “行了,先吃饭吧!”

    宋书锦不知道秦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吃饭时整个人莫名的感到忐忑不安。

    吃过饭,宋妈收拾了桌子。

    苏念雪和顾玄宇嫌屋里闷便去外面散步了。秦澈随着宋书锦上了楼,“你还在怪我?”

    “你是堂堂秦家三少,我怎么敢怪你?”

    “阿锦,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说罢他又一次的抱住了她。

    宋书锦死命反抗,推开他扇了他一巴掌。

    “宋书锦,你到底想我怎么样?”秦澈似发狂一般双手扳住她的胳膊吼道。

    “我想你怎么样?你和阮佳宁亲亲我我时有没有想过我在你眼里我和死人有什么分别?”

    宋书锦将桌上的瓷盏全部推在了地上,清脆的瓷器声一声接着一声扎进人心。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宋书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秦澈没有走,一把抱住了她。

    秦澈爱的人是宋书锦,一直都是,可是他的爱在她这里用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