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齐,你看那边。”
天色已晚,终于有人放了天灯出来。
就那一个,趁着冬风孤独的往东方飞去,忽闪忽闪的,隐没在深蓝的天空中。
林天齐顺着常远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啥啊?”
“孔明灯。”常远不死心的指给他看。
奈何这家伙实力眼瞎:“哪儿呢?”
“……”常远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胳膊举的高高的:“看,那儿。”
看不看的到是不知道,只知道两个人的动作实在像是高中生在称兄道弟。
高中生:谢谢,这锅我们不背。
林天齐只是笑,不给常远一点反应时间,猛的低下身子揽住他的腰给人抱了起来。
“啊!”常远惊叫出声,继而嗔怪似的捶了一下林天齐:“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动手动脚的。”
“我抱抱你重了没有,嘿~”
记得之前常远想闹人的时候就老是这么说,让林天齐抱抱他重了没有来着。
常远再次脸红,狠狠的勒着林天齐的脖子:“混蛋,快放我下去。”a
(常远)其实我想说的是:滚蛋,快把老子放下来。b
说a句的好处就是,林天齐听不听话无所谓,有种打情骂俏的味道。懂得都懂,嘿~
林天齐自然是不放的,烟站西北这边人烟稀少,常远再叫的大声一点也没用。
“宝贝别闹,让我好好抱抱。”
“…好。”
也就是抱抱,然后抱着转转,像哄小孩子一样:“飞咯!”
旋转木马不旋转了叫什么?
叫它滚,你也滚。
“ua~”
累了,就放下来歇一歇。
常远亲亲他的脸,让他抬头看天。天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彩,还有多不胜数的星星似的纸灯笼,众星荧珑的把月亮捧在中间。
人间长明,星河璀璨。
“我今年三十了,。”看了漫天灯火后,常远这么说,眼里尽是温柔。
“是啊。”林天齐眼中尽是常远,那是他的少年。
是他干干净净,软绒绒的小远。
“害…”常远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想想我十六岁认识你。”
“十五岁半。”林天齐纠正道。
“嗯,十五岁半。”常远笑。
“时间过得真快啊,就跟长了翅膀一样。我感觉前天才刚认识你,我们一起在旗台那里罚站,今天咱俩就要谈婚论嫁了都……”林天齐说着说着不做声了,捏住了送到手边的手。
冷风吹乱了常远的刘海,他稍微眯起了眼,没有管它。
“我今年暑假就要毕业了…”林天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等到常远有了想张口的趋势,立刻接着说:“工作也基本找好了,就是给你提过的那个文物考古研究院。”
“嗯,离我工作那里挺近的。”常远打了个哈欠,带着他往回走。
林天齐向来报喜不报忧:“然后我导师还给我推荐去河师大考古系当外聘教师了,正好多份兼职。”
常远在认真听。
“等我挣了大钱就把你养在糖堆里。”
听到这句没忍住笑了。
“好,我等你。”
等你。
……
林天齐牵了常远的手,跟着他慢慢地走。
走过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走过人烟稀少的老桥头,看那天灯在浩瀚的星空中飞舞,看那花灯顺着蜿蜒的河道往十里之外飘去。
灯走了,人还在。
君兮君兮胡不归?
归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