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发什么愣呀,赶紧梳妆啊。”
喜鹊见凌薇站在原地不动亦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推着凌薇往屋里去,“再不赶紧太阳就落山了,等从宫里回来岂不要到三更半夜了。”
言罢,又忍不住抱怨,“太后娘娘也真是的,干嘛不早点传召啊。”
云鹤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打嘴,这话是咱们该说的吗?”
喜鹊自知理亏,可嘴上又死不承认,缩着脖子底气不足地小声辩解道:“我也就是在家里抱怨两句,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嘛。”
云鹤闻言脸色变得愈发严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若真被人传出去,遭殃的是小姐。”
许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喜鹊难得的抿着嘴没有反驳。
太后突然传召凌薇进宫的消息很快在府内传开。
众人对此疑惑不已,特别是凌老夫人,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眼下宫中事务繁杂,太后娘娘又贵体欠安,且怿王爷刚刚薨逝,薇儿新寡,也不宜在人前走动,怎么太后娘娘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召薇儿进宫呢?
昨天她进宫探望太后娘娘时,太后娘娘还询问了薇儿的情况,还说让薇儿在家好生养着,千万别弄坏了身子,并没有要召薇儿进宫的迹象。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凌老夫人琢磨了一番,然后由凌夫人陪着一起去见公公。
两人旁敲侧击地向公公打听太后召凌薇进宫的原由,但公公表示自己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清楚内情。
公公的态度谦和诚恳,看上去不像是故意隐瞒的样子。
这下,凌老夫人心里更没底了。
而凌薇清楚地知道,不管太后召她进宫是为了什么,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既然逃避不得,不如就打起精神全力去应对。
即便是太后听到了一些关于她毒害楚湛的风声,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她不能自己先乱了方寸。
凌薇稳住心神,安抚了众人几句,带着喜鹊登上了进宫的马车。
今日的京城和往常一样繁华喧嚣,各种声音冲击着人的耳朵,唯一不同的是,因亲王薨逝,官府下令禁了游乐庆典项目。
进宫的路需经过怿王府。
随着距怿王府越来越近,路两旁开始出现白色绸花,它们被挂在树上或旗杆上,随秋风左右摇动,看起来是那么孤零凄清,与长街上的喧嚣热闹形成了强烈对比。
凌薇只看了一眼便靠在车厢上佯装闭目养神。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喜鹊说道:“哼,狠心的男人,害得我家小姐成了寡妇,一辈子都毁了……”说到后面,声音明显带了哭腔。
凌薇没有睁眼,但从外面嘈杂的声音以及喜鹊的话来判断,马车应该是正经过怿王府门前。
狠心。
凌薇咀嚼着这两个字,下意识地把自己的两手相互握了握。
不知道她和楚湛到底谁更狠心,若世人知道她下毒谋害自己的未婚夫,肯定都会骂她冷血无情、蛇蝎心肠吧?
到达目的地,马车在宫门前的空地上停下。
凌薇下车,看到旁边还停着一辆华丽马车,车厢前面两角悬挂的精美宫灯上印着大大的“王”字,很是耀眼气派。
看来丞相府的人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