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沈毓狠狠的敲了一把桌子,喝道:“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幼烟其实很想看沈渡一眼,可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儿一定惹怒了他,此刻她就算回头也一定看不到他的好脸色吧。
她不由闭了闭眼睛,心里已经释然了,此番就算她死了,沈渡也一定会将她记在心上吧。
幼烟眸子有些发酸,盈眶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一句话。
沈毓气的不轻,故意冷着脸道:“朕还从未见过你这样放肆嚣张的女人,今天就算有皇叔给你撑腰,你也难有活路!藺如,让人把她拖下去,施梳洗之刑!”
梳洗之刑!
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后脊生凉。
梳洗之刑颇为恶毒,是要先将人去掉衣服面朝下绑在凳子上固定,然后用沸水浇背,等表面的皮肤烫熟之后,再用铁刷子将皮肉刮下来,然后再浇沸水,崽用铁刷子刮,直到犯人咽气为止。
这种方式不仅残忍,更是对犯人的羞辱。
即使不怕死的幼烟在听到这个刑罚的时候,都忍不住双手发抖。
她不怕疼不怕死,可她怕到最后都没给沈渡留下一个好印象。
外面进来两个太监,直接蛮横的要将幼烟拖出去行刑。
幼烟攥紧的拳头蓦地松了松,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
她就算死也不会随了沈毓的愿,她绝不要死的那么屈辱!
她刚狠下心想要一头撞死在大殿上保全颜面,蓦地沈渡开口道:“等一下。”
沈毓面色一僵,怎么,他终于坐不住了?
“皇叔是要为自己的婢女说情吗?”
沈渡却根本就没搭理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直接招手道:“把料子拿过来。”
尚衣局的尚宫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沈毓。
沈毓虽面有不悦,却没有理由阻止。
尚宫便捧着衣料过去了。
沈渡抬手摸了下料子,又将料子翻过来看了纹理。
沈毓皱眉,搞不懂沈渡在搞什么名堂,这布就是从他手下的织造局送过来的,难道还有假不成?
结果他刚这样想完,沈渡便将布扔到一边道:“这不是织造局的布料,被掉包了。”
幼烟猛的一怔,下意识的看向沈渡。
谁知道沈渡也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埋怨。
像是再怪她多此一举,弄巧成拙。
幼烟脑子转的特别快,如果衣料一开始就被掉包了,那么事情就和织造局没关系了,那她不就是多此一举,啥也没干成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幼烟脸色一白,觉得自己蠢的可怜。
同时她脑子飞快运转,想着要怎样把自己撒的谎圆回来。
这边儿尚衣局的尚宫不相信的拿来那料子来看。
沈渡云淡风轻道:“织造局惯常用古法织布,都是用金银丝线穿着棉线打成捻子再行处理。
不过三个月前,织造局研制出了新的织布方式,是用桑蚕丝直接织就,耗时耗力,触感柔软丝滑,只是这种工艺尚未对外公开,送到皇宫里也是第一批,而这块布明显就是之前送进皇宫的,断不会再次被送进宫里,除非是被有心人故意换来栽赃陷害,而能在尚衣局调换布料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