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去品雪茄喝威士忌聊天,年轻一代扎堆打游戏、跳舞、聊天,也有几个交际活跃的早就在吃饭时约了人离开。

    徐远跟着几个朋友到二楼去打台球。

    “我马上就来。”

    我打算到盥洗室去整理一下妆容。

    王家一层的盥洗室倒是装修得金碧辉煌,进门一个通墙的大镜子,两座洗手池,摆着成套的洗手液、润手霜。高矮错落的水晶罐子里装着棉签、化妆棉等女人补妆用的东西。

    我呆立在镜子前看了半饷。太过巨大的镜子照起来总有种失真感,镜灯撒下的光有些冷硬,映在眼中。

    身后的门无声息地开了,身着黑色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拧开另一侧的水龙头。

    “晚餐怎么样?”按压洗手液泵管、搓手、冲洗,他全程没有看我一眼。

    “很……”

    “今天厨子没怎么用心,味道实在一般。酒也不好喝,我们去客厅喝一杯?”不等我回答,他便命令道。

    不知怎么,我觉得徐远跟他这位哥哥的关系并不太好。这直觉另我觉得有些犹豫。

    “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他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放着微型冰柜和一些洋酒。

    “感觉怎么样?”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王总您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王讯看着我,微微晃动着酒杯,冰块在巧的杯子里叮当作响。

    昏暗的室内,我们互相对视。如果旁人此时推门进来,也许会以为我跟这位王家老大目光焦灼似乎情愫涌动。局外人永远把事情看得浪漫唯美。而我此时只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一点有利的生存资本。我很明白,眼前这位王大少做事底线比他弟弟要低得多。不,也许根本不用碰触他的底线,他只要皱一皱眉头,明天我就要卷铺盖走人。此后任何一家类似机构都不会再录用我。

    “呵,”他突然笑了,“你可以跟徐远交往,难得他喜欢你。因为我们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女人,无依无靠,就好像在贫瘠的沙地里突然开出一朵艳丽的花。我弟弟那孩子自然会选择你,而不是凌姐。”

    我有些愕然,忙接口道。

    “但是,我……”

    “你不会跟他结婚,对吗?我见过很多女人,想要攀附权贵,好从这场豪门盛宴中分得一杯残羹。”

    他这人果然非常尖刻。

    “别告诉他这一点,好好地谈你们的恋爱。”

    王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将杯子放下。

    “你该过去了,他应该在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办的,对吗?”

    他低头睨了我一眼,说了句“这发簪很适合你”,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总。”

    他好像早已经把我看穿,我赶在他踏出房门之前叫住他。

    那个比徐远看着略微敦实的身影顿了顿。

    “我不想伤害徐远。”

    “我只是要你爱他,没人舍得伤害我那单纯的弟弟,对吧?”

    厚重的木门轻缓地合上,厅又陷入了昏暗之中。

    我揉揉眉心。

    徐远此时就在二楼的不远处,我甚至能想像到他打桌球的样子。

    为什么?王讯为什么让我这样做?

    虽然我的本意并无婚姻的打算,但跟他方才说的却好像完全是两码事。

    不知为何,我隐隐嗅到了令人不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