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位族长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两个是既定的缘分，我又怎么敢阻拦。”

    “现在说这些还有点早吧。”洛瑾乔摇了摇头，她自然听出了族长的言外之意，但她却不能同意，“缘分一词，太过笃定了。我与他只不过是恰好能操控一对雌雄剑罢了。”

    洛瑾乔是相信宿命的，虽然这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她在古身边待的太久，也会去接受这种东西。只是她相信，并不代表她就会接受，她就会认命。

    族长只笑眯眯的起身，并没有接洛瑾乔的话。

    “族长，唤我来何事？”正沉默着，一个男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即便是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洛瑾乔，也不得不承认，这男子长得的确英俊。

    这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袍，却并没有显得轻浮，那么轻盈的蓝色，硬生生的被他穿出了一种朴实稳重的气质。只是再抬头一看，这位男子的眼睛也是空洞的。

    “这位是？”男子显然感受到了屋子里的这位不速之客，朝着洛瑾乔的方向转了过来，“是误入的人吗？”

    “算是，也不是。”洛瑾乔这样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洛水的事情，她不想让眼前这个人太早知道。

    只可惜，族长并没有让她隐瞒太久：“湛儿，这位便是洛水的操控者，洛瑾乔。”

    “洛水？”湛边霄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唇角，“传说中与我烈阳匹配的雄剑？我倒想跟你试试，到底是你的洛水厉害，还是我的烈阳厉害。”

    “那试试便是了，我也颇有兴趣呢。”洛瑾乔也有些跃跃欲试，湛边霄说的话可谓是正中洛瑾乔的下怀。

    “唉，哪有你们这样的。”族长咳嗽了一声，“一见面就要切磋，你们是武痴不成？”

    “族长，此言差矣。”湛边霄轻轻笑了一声，“自古便有矛盾的故事，我们只不过是效仿古人，以实践来验证一下。”

    “罢了，罢了。”族长也笑了出来，“我看你们两个今天不比这场，心里定是不会服气的，与其让你们两个都在心里堵着，不如干脆让你们比试一场。”

    “那便多谢族长成全了。”洛瑾乔冲族长一抱拳，而后才反应过来族长看不见，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湛儿，你便与洛姑娘找个地方比试去吧。”族长挥挥手，“比罢，给洛姑娘安排一下住处，洛姑娘不急着回去吧？”

    洛瑾乔本来明亮的眸子突然黯了下去，但旋即她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笑着道：“我当然不着急，只是族长不要嫌弃我叨扰就好。”

    “洛姑娘这话就见外了，怎么会呢？”族长摆了摆手，“你在这里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洛姑娘怎么了？”待两个人并肩走出族长议事的屋子之后，湛边霄犹疑着开口问道，“从刚刚族长问了你问题之后，你的情绪便有一些不太对劲。”

    “湛公子感觉倒是敏锐。”洛瑾乔听得他这样问，苦笑了一声，“不过是我作茧自缚，胡思乱想罢了。”

    十二

    湛边霄没有继续问洛瑾乔，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说的事情，于是他只是轻声道：“洛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不要这么生疏的叫我了，叫我阿湛就好。”

    “礼尚往来，那你就叫我……乔儿好了。”洛瑾乔微微一顿，这样回复他。

    “好，乔儿。”湛边霄点了点头，“演武场就在这附近了，你今天的状态还能比试吗？”

    “阿湛，你可不要看我！”洛瑾乔立刻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这算什么，再恶劣的战斗我都经历过，还怕这点困难吗？”

    “是我不对。”湛边霄见洛瑾乔又重新恢复了活力，笑容也深了不少，“那，请乔儿赐教了。”

    “好说，好说。”洛瑾乔眉眼弯弯，“让乔姐姐好好教教你。”

    “你才多大啊，就自称姐姐。”湛边霄摇了摇头，“年纪轻轻，口气倒是很大。”

    “那当然了。”洛瑾乔拍了拍胸脯，“我可是洛神殿的少主。”

    古跪坐在偌大的祭祀殿，眼睛是合上的。祭祀殿设立在地底，光线略显阴暗，即便周围点上了一圈蜡烛，也照不亮这个地方。

    “大祭司，您不冷吗？”洛景杉刚进来，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见古衣衫单薄，忍不住问道。

    “劳烦洛少主关心了。”古没有睁眼，也没有起身，“有她的消息了吗？”

    “我正要来跟您说这件事。”洛景杉叹了口气，挨着祭坛坐下，“乔儿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踪迹。父亲震怒，但又无话可说。墨莲教借机发难，殿内长老为了处理这件事情，都有些焦头烂额。”

    “我知道了。”古仍然闭着眼睛，“乔乔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

    “大祭司，我虽然很感激您使我妹妹免于嫁给自己不爱之人的苦楚。但现在证明，您让她离开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现在整个洛神殿都有些混乱，这便是您真心想要的吗？”洛景杉忍不住发问，语气重了些。

    “我，是洛神殿的大祭司。”古猛的睁开眼，直视洛景杉，“我做的决定，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上任大祭司都已经保证了我的忠心并无半点问题，你们又为何因为眼前的这点问题来质疑我？洛少主，您今天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的？您的言行是不是有些反复无常？”

    “我是以洛景杉个人的身份来见您的。”洛景杉见古反应这么激烈，语气软了些，“我无意质疑您的决定，只是现在殿内舆论太过激烈，我也有些迷茫。但是大祭司，您要知道，既然乔儿选择信任您，我也会一直坚定不移的信任您。”

    古听得洛景杉的话，变了动作，跪伏在祭台上。

    “我知道。现在殿内很多人都在质疑我放走乔乔的举动，我也知道，墨莲教步步紧逼。”或许是隔了一层衣服，古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我背负的是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知道为了眼前这点事情来谴责我。”

    洛景杉听着古这样说，心里也有些酸涩。古自幼跟洛瑾乔交好，相当于洛景杉的第二个妹妹。他快步走上祭台，轻轻拍着古的后背。

    “罢了。”古重新直起身子来，“清者自清，我会让你们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