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染仗着自己肚子里有一个，从来都是敲两下门就直接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顾奕诚忽然烦躁加倍。


    “奕诚，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我和伯母选了几个订婚宴的布置，你要不要看看选一个。”


    柳青染满脸小白兔似的无辜，她走到顾奕诚身边来。


    “你喜欢的就好。”


    “我知道你忙着工作，但是伯母让我告诉你，万事开头难，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柳青染扶着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你先出去吧。”


    顾奕诚冷静下来，很快让柳青染出去了。


    本来因为得知夏恬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毫无道理的负面情绪几乎叫嚣着冲破理智。


    但是柳青染一来，一切复杂的情绪都被翻搅成一团。


    顾奕诚只觉的有无尽的疲惫。


    夏恬现在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她的那个小男朋友的怀里睡得正香？


    理智上，顾奕诚知道，夏恬已经和自己分手了，无论她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


    自己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


    但是情绪不受理智驱使。


    大概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刘喆接到夏恬回的电话。


    他胆战心惊地站在顾奕诚面前：“夏小姐和贺简言一起去摄影艺术展，被狗仔拍到了。”


    刘喆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奕诚的脸色，生怕自己的话引来他的怒火。


    顾奕诚如果真的生起气来，十个他恐怕都招架不住。


    “好得很。”


    男人已经被气笑了。


    “不用撤掉吗？”刘喆连忙问。


    顾奕诚：“不必管。”


    刘喆讷讷地应下了。


    s市，这是一场大型的摄影艺术展，贺简言的作品就在展览之列。


    为了保险起见，夏恬换了衣服，不像去医院一样帽子口罩墨镜全副武装。


    她只带了个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跟在贺简言的身后混进去。


    没想到还是被狗仔拍到了。


    夏恬一边看着许鸥发来的吐槽消息，一边跟着贺简言往里走。


    许鸥这次到s市来，是因为她被家里赶鸭子上架催着出来相亲见人。


    她干脆把相亲地点定在了夏恬身边，见势不妙正好拿夏恬当借口开溜。


    出来之前，一家人把这位刚刚归国的男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结果从今天见到第一面开始，许鸥的吐槽就没停下过。


    夏恬看着屏幕，都要被许鸥笑死了，某一刻忽然被贺简言揽住了肩膀，护着她朝旁边绕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撞到了柱子上。


    “姐姐，看展览就别看手机啦。”


    四周很是安静，贺简言小声在夏恬耳边说。


    夏恬一下子就脸红了。


    她忍不住躲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姐姐？”贺简言嘴角忍不住上扬。


    夏恬受不了地推了他一把，说道：“干嘛搞这么肉麻，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才十九岁，叫姐姐不肉麻。”


    夏恬比他大了整整四岁。


    “好吧好吧。”夏恬和他拉开距离，忍不住耸了耸肩膀。


    在这场展览里面，夏恬才终于体会到了贺简言的天赋和努力。


    这个圈子里有太多，借着父母和兄弟姐妹甚至是情人入行的人，夏恬自己也勉强算是其中一位。


    “姐姐，你看这里。”


    夏恬被他推着走进了一个展厅。


    一进门，夏恬就看到了贺简言的英文署名。


    她本以为在外面总展厅已经把他的作品都看完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专门的主题展厅。


    夏恬抬头看过去，忽然看见了巨幅的自己的礼服海报。


    昨天在海边匆匆拍摄的，她甚至连正脸都没露，但是被连夜做出来挂在展厅的最中间。


    只不过在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忽然有一只蝴蝶乘着微风而来，落在夏恬的后背上。


    夏恬有点惊讶。


    “这个展厅都是我拍的人像，比较得意的作品。”


    或许是因为他是摄影师，他总能为了某个刹那的美好而持续心动。


    他看着正在端详自己照片的夏恬，忍不住举起相机，叫了她一声：“姐姐！”


    夏恬回过头，只听到一声快门声。


    反正已经被狗仔拍到了，夏恬干脆大大方方地跟他要了照片、又合照了一张发到了自己的账号上。


    还配了一句简短的文字：“姐弟看展日常。”


    夏恬平时分享生活的频率不高，主页几乎都是广告和偶尔的活动图片。


    粉丝赶过来，纷纷在评论区尖叫。


    顾奕诚一心情不好就喜欢在工作上吹毛求疵，用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所以在他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有空拿起手机。


    忽然被铺天盖地的营销号糊了一脸。


    “被拍到和贺简言双双出入摄影展，夏恬发博证实了。”


    顾奕诚就这么看到了夏恬和贺简言的合照。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


    虽然顾奕诚清楚地知道，是他根本没给夏恬机会。


    他不会真的在夏恬的社交账号上露面。


    但是看着屏幕里两张笑脸，他还是莫名不爽。


    食堂里，显然有女员工也看到了这条新闻。


    “俊男美女，确实有一点配呀。”女孩眨了眨眼睛。


    她对面的男员工很是不屑：“不过，这个夏恬也不红，还比对方大四岁。估计是想借这名导的孙子的名头炒作。”


    “不会吧。”


    男员工说得煞有介事：“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这个夏恬看起来清纯，其实私生活混乱不堪，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


    顾奕诚随意地瞥了一眼，记住了他胸牌上的名字。


    女员工追问：“你这样说有什么凭证？”


    两人在公司餐厅很小声地吵了起来。


    良久，男人骂了一声：“臭娘们就会无理取闹！”


    转身离去，连自己的餐盘都没收。


    顾奕诚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被顾母临时拉去帮忙的刘喆才一路小跑着过来。


    “顾总，我来晚了。”


    顾奕诚甩给他一张写了名字的纸条。


    “查查这个人，等到工作时间，把他叫到我面前来。”


    刘喆一头雾水地看着休息室的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连忙去联系人事。


    刘喆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准备眯一会儿，刚打开手机，忽然哎呦一声。


    夏恬和贺简言的合照出现在他面前。


    他这一声，顾奕诚阴沉着脸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