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牛导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

    老穿着大裤衩子光着膀子一步三摇的走到近前说道：“牛导，这好办，我手下就有能演戏的。”

    牛导看了一眼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吴用。

    吴用解释道：“牛导，这位也是投资方之一，他和我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牛导脸上挤出笑容，把烟夹在耳朵上起身和老握手。“怠慢了，怠慢了。”

    老摆了摆手说：“牛导，您客气了，都是为了艺术！”

    “您说的会演戏的人现在我方便见一下吗？”牛导说道。

    “方便，方便。梁子、耗子！”耗子就是钻地鼠。

    梁子和钻地鼠一人儿手里拿着一根烤肠正吃得满嘴是油，听见老叫他们，二人急忙两口吃完手里的烤肠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梁子和钻地鼠今天没什么事儿，听老说他要去片场看看，都很新奇。两个人只看过电影，但是都没见过怎么拍电影。来的时候梁子还跟耗子说呢，说钻地鼠，你看看我这个模样，能不能演个几阿哥几皇子的，到时候搂个女星一亲一模。钱咱都放一边儿，这便宜咱算是占着了。

    钻地鼠很是不屑，他嘲笑梁子：“拉倒吧，就你那模样还演阿哥呢？顶多演一太监！你还楼一女星？我看导演也就能让你楼个容嬷嬷。”

    梁子很是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咱不挑食，只要不超过八十，是女的就行。

    钻地鼠嘿嘿一笑的贬损梁子：“我看你最适合演牲口！”

    老对梁子说：“梁子，你不是一路上跟我吵吵要弄个角色演一演，体验一下做演员的乐趣吗？这不，机会来了，现在正好缺两个演员，你和耗子一人一个，过把瘾。”

    当梁子得知自己要演一贼的时候，乐了，他大嘴一撇对老说：“领导，这还用演吗？咱就是！”

    牛导在旁边一听，很是满意的对吴用说：“吴制片，这才叫演员，这才叫演员啊！你看看，往这儿一站，立刻入戏，角色进入的快，不怯场，我们国内就缺少这样的演员！”

    钢蛋在躺椅上差点儿没栽过去。

    老很是受用，他夹着烟派头拿的很足对牛导说：“牛导，您客气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牛导一拱手说道：“您客气，您客气了，还是您老有方！”

    钢蛋都快吐了。

    吴用举着大喇叭在老耳边喊道：“不要耽误时间了，时间就是金钱！场助，赶紧的，找人给化妆扮上！”

    老揉着震得发疼的耳朵踢了吴用的屁股一脚说：“你丫悠着点儿，跟神经病一样。”

    吴用白了一眼老说;“你懂什么，不疯魔不成戏，咱们搞艺术的就得抓紧时间，全身心的投入！”

    老嘀嘀咕咕的说：“还搞艺术的，你丫不就是一收租子的嘛。”

    说话间梁子和钻地鼠已经办好了戏。其实俩人也不用怎么捯饬，他俩人这面像就已经够五百个人瞧一个礼拜了，想看还得找黄牛买票。

    化妆看见这俩人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心说这俩人哪儿还用扮戏啊，分明就是俩贼。但是工作还得做，化装给两个人脸上铺了点儿粉，又把头发给梳了梳。

    梁子和钻地鼠俩人这个高兴，手舞足蹈的。

    牛导把梁子和钻地鼠叫到跟前说：“来，我给你们俩说说戏，很简单，你们演两个偷，在街面儿上偷东西，一定要真实，演员的兜里都已经放好了钱包，你们把钱包偷走之后就顺着大道溜。一会儿有一个演警察的追你俩，你俩就跑，最后这个警察没有追着你俩。这是一场，你们试试看，演的好的话，后面还有你俩的戏！”

    梁子和钻地鼠进了片场，吴用举着大喇叭喊道：“第二场第二次，a!”

    梁子和钻地鼠干别的不行，偷东西那是老本行。吴用一喊开始，两个人瞬间进入状态。就见梁子给钻地鼠递了一个眼色，钻地鼠会意，溜溜哒哒的在那个被偷的人身边转悠。那人一副急匆匆赶路的模样。钻地鼠跟那人走了一个对脸儿，假装脚底下一拌蒜，一只手扶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另一只手很快的在那人的兜里一掏，钱包就已经到手了。

    梁子跟在那人的身后，见钻地鼠得手，脚步稍稍加快了一点。钻地鼠把偷来的钱包塞到梁子手里，没事儿人一样接着往前走。

    “u！”牛导的声音突然响起。梁子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我们演的不好？

    没想到牛导很是激动的上前握住了梁子和钻地鼠的手深情款款的说：“年轻人，你们是人才啊，刚才这段太b了！说真的，我拍了这么多年戏，像你们两个这么优秀的演员我还真没见过！你们刚才不是在表演，你们就是在生活啊！”

    钻地鼠心说可不是吗，我们工作就是干这个的，靠这门手艺吃饭呢，不专业逮着让人把手给剁了！

    “二位，我决定了，这部电影剩下的戏份都是你们的了，你们虽然不是主角，但是你们在这部戏中起着很关键的作用，我相信，你们两个人肯定能火，咱们这个圈子有不少的演员都是从演人物开始，一步一步的到最后大红大紫，我干了这么多年电影，见的太多了！这样，你们就是我的牛郎！”

    梁子挠着头皮说：“牛导，我们不是同性恋！你这个表白很直接啊！”

    “幽默！调皮！淘气！”牛导很兴奋。“人家不是有谋女郎嘛，我也有牛男郎，简称牛郎！”

    钢蛋在一旁笑的都抽筋了，他捂着肚子说：“牛导，牛郎这个爱情故事有点儿凄惨！”

    吴用也在一旁起哄：“是啊，我听着都菊花一紧！”

    牛导搂着梁子和钻地鼠说道：“看看你们低俗的样子，一个个的没文化。行了，这场戏咱就拍到这儿，我做主，今天放假，我带着大家出去好好哈皮哈皮，打明儿起，咱们好好拍戏！”

    吴用两手一摊，得，合着人家一直都没好好拍，糊弄事儿呢。

    那个演路人的演员这时候走过来说道：“你们先别忙着走，把我手表还我！”

    牛导眼睛一瞪：“你丫失心疯了吧，你一路人甲跟着起什么哄，这儿没你事儿，后台领盒儿饭和钱！”

    演路人那哥们儿急了：“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我跑这么多回龙套还没遇见过演员拍戏的时候顺别人东西的！信不信我上光腚总局告你们，你们这个戏庸俗，低俗，媚俗！我要反三俗！”

    牛导还要发火，梁子凑上来说道：“大哥，别急，弟我一时手痒。手表还你。”说着从兜儿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路人甲。

    牛导都看傻了，他指着梁子憋了半天憋出俩字，人才。

    金豪门kv，大包房里坐着钢蛋吴用老牛导加梁子和钻地鼠（真贫），梁子和钻地鼠流着口水看着站成一排的良家妇女。

    牛导喝着洋酒很是豪迈的大手一挥，说出了一个很文雅的字眼：“挑！”

    一时间莺歌燕舞推杯换盏，一派繁荣昌（hag）盛。看懂的和我一起去面壁！

    酒席宴间，牛导对众人说：“诸位，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国内娱乐圈又多了两个栋梁之才，此二人日后必定飞黄腾达，挑起影视行业的大梁！”

    众人举杯饮酒。梁子点头哈腰的跟老说：“领导，刚才我和钻地鼠商量了一下，我们准备改行了，专门拍电影。哎呀，我们没有想到，这个影视行业的门槛儿这么低。”

    老调戏着身旁的一个姑娘头都不回的说：“准备从良了？”

    姑娘眼泪流出来了：“大哥，你拿我们开心呢吧，真要从良还跟这儿干？我跟你说，要不是过不下去了谁干这个？我母亲还跟病床上躺着呢，我这是没办法，没钱医院就不给开刀！就算你有钱开刀，后续的治疗费病房费药费都是钱，我们是没办法了，您这么说我真不爱听！”

    吴用叹了口气说：“唉，现在这世道，真是没法儿说。好多人手里拿个苹果手机耀武扬威，觉着自己是有钱人。今儿出一五，明儿出一我爱死，后儿又出一不拉死，你不拉可不得死吗？当自己是貔貅？我看，这些人就是有病，应该让他们去趟医院，回来，就都知道用公用电话了！”

    老把刚拿出来的手机又放兜儿里了。

    梁子无语了。钻地鼠坐到老身边儿说：“领导，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有一说相声的什么社，里头有些人见利忘义，见着好的都往上窜，遇见事儿了都退出了。后来退出的这些人里也有出去演电影的，我们不是那种人。我们俩转行归转行，但是永远都忘不了领导的好儿！我们该来看您就看您，该来孝敬您就孝敬您，您心里烦了，想喝两盅，我们哥儿俩一样陪您。您就如同我们的亲生父亲一样！”

    钢蛋举着酒杯醉醺醺的说：“你们两个不孝子！”

    吴用踢了钢蛋一脚说：“哪儿都有你，你这人不占便宜就是亏本儿！什么人性！”

    牛导很感动，他举起杯对老说：“老哥哥，我混迹社会这么久，这么重感情的人还是头一回见，您能有这么好的两个员工，我替您高兴，来，咱们喝一杯！”

    老也很感动，他搂着钻地鼠和梁子的肩膀说：“梁子，当年我一个人到北京，孤苦伶仃，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要不是遇见你，我可能早就回去接着卖水果了。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师傅！咱们哥儿俩，没那么多废话！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我倒是希望你们都能转行，都能有出息！我这领导的头衔要是有一天没了，成了光杆司令了，我不难过，反而高兴！耗子，你算是我手底下最仗义的人了，我也知道，你打没了父母，迫不得已走上这条道。但是我老没见你哭过，没见你皱过眉头，你是条汉子！你能有个好出路，我替你高兴，咱喝酒！”

    夜已深，隐藏了多少人。灯红酒绿的夜晚，有多少人满怀心事却要强颜欢笑。又有多少人借酒浇愁，为了明天的出路发愁。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天的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该来的都会来，该去的也都会去，也许，这就是生活吧。

    牛导叹了口气说：“我是真不明白了，现在会不会演戏的都来凑热闹。这俩人还电影学院毕业的呢，说出去谁信？”

    吴用老神在在的说：“牛导，我觉着您之所以觉着他们演的不好，是因为他们不真实，偷就得有偷的模样，你瞅那俩人长的，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这就是俩吃软饭的，他们连杀只鸡都不敢，能敢偷东西？”

    “大家都精神点儿啊，天气太热，咱们都争取一遍过！”吴用举着大喇叭非常亢奋。

    牛导坐在一旁抽烟，他神情严肃的盯着屏幕。

    “k，大家都注意了，第二场第一次，a!”

    “u！u！你们俩，就你们俩，你们会不会演戏？会不会演戏？你们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吗？学校怎么能给你们俩sb发毕业证？滚下来，滚下来！我草，你们俩不用演了，结账滚蛋！行了，不用找人啦！我给你们，一人三十是吧？这是一百，你俩分吧。”牛导掏出100块钱撕成两半扔给那两个演员。

    两个大老爷们儿抹着眼泪走了。

    吴用对牛导说：“牛导，别这么大火气，这俩演员不行，咱们再换，人多的是！”

    “看看你们一副不懂艺术的土鳖样，牛导可是著名演员，你们谁敢说没看过牛导的作品，咱们的时候牛导就已经出名了，人家这么大的名气，拍出的电影能没人看？牛导最近的新片儿：一个人的故事，你们敢说没看过？”

    老把鸡爪子啃干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看了看了，不就是讲一个人有抑郁症，不爱跟人交流，最后一个大美妞儿看上丫了，给他拯救了。这部戏最出彩的地方就是这哥们儿太压抑了，站在墙角儿给自己撸了一管儿。我就不明白了，花那老些钱去电影院，就为看一神经病撸一管儿？你有那钱买几张盘自己撸不好吗？”

    钢蛋笑着说：“老你多大岁数了，还看盘？现在都是种子懂吗？种子！”

    吴用投资的是一部警匪片，虽然烂俗，但是观众们都爱看，这类电影也是最有市场的。这一场讲的是两个偷在街上偷东西。

    两个演偷的演员四脖子汗流，极力想表现出偷的贼眉鼠眼和鬼鬼祟祟。

    吴用最终还是决定要投资电影，他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约牛导吃饭喝酒洗浴一条龙。在欢快且银荡的氛围下，愉快的握手决定合作。

    七月份，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钢蛋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喝着冰啤酒。吴用带着大墨镜，脑袋上顶一白色棒球帽，手里举着一大喇叭，人模狗样的。

    吴用气急败坏的说：“什么叫给人家花钱的冤大头？你别看他是导演，但是作为制片人我是掏钱的！演员啊，道具啊，场景啊，我都可以提意见！所以说真要是拍出电影来，里面可有我的心血！”

    钢蛋给老的丫头掰了个鸡腿递给她，丫头吃得满嘴是油。他不屑的说道：“得了吧，这里面当然有你的心血了，电影拍完了，没人看，没票房，钱全砸出去了，你的心血都搁里头了。”

    丫头抹了抹嘴上的油说道：“我知道什么是种子，种子是鸟的粮食，鸟的肚子里都是种子！”

    钢蛋坏笑着指了指吴用的下半身说道：“看看人家丫头说的多精辟！”

    老媳妇儿扇了钢蛋后脑勺一下，站起身拉着丫头回屋了。

    老啐了一口说道：“俺咋不懂，i咱都用上了，啥高科技咱不知道。种子不就是连接吗？你得用迅雷下载！”

    老媳妇儿在一旁满脸通红，狠狠的在桌子底下踩了老一脚说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当着孩子瞎说什么？”

    第三件事是什么？吴用在众人满是期待的目光中宣布了一项大事。吴用把他们弄来的这些钱用来投资，狠赚了一大笔。钢蛋和老已经得到了数目客可观的分红，这件事他们是知道的。随着百姓租车实力的强大，以及社会影响力的逐渐增强，一些导演瞄上了百姓租车这块香饽饽。

    “诸位，著名导演牛导可找到我们公司了。他要拍一部新作，想请我们做资方，并且同意，在影片里给百姓租车打广告！我和老爷子合计了一下，这是一件好事。刚才咱不是还说呢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搞艺术，你们看看，机会来了，我也算是制片人了！”

    老啃着鸡爪子说道：“瞅你那副作死的模样，还制片人？不就是给人家花钱的冤大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