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被这小子搞得好气又好笑,“钱翘恭,我是想让你留下,训练出一队能使火炮之人,杭州府一战,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可训练出一队能使火炮之人,对日后抗清大业那就是大功一件,你意下如何?”
钱翘恭犹豫起来,他呐呐道:“大人何不先让属下参战,此战之后,再训练也不迟啊?”
吴争厉声道:“如此重器,岂是迟几天的事?本官只争朝夕。况且炮兵练成所需时日,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这要是此战不利,明年开春清军大举南下,赶不上趟,这四门火炮,是你抗着走呢,还是便宜了鞑子?”
钱翘恭被吴争咋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也没想那么多,沮丧地应道:“那属下按大人之意行事便是。只是骑兵营……?”
吴争想了想道:“骑兵营也已经训练了几个月了,现在可有堪用之人?”
钱翘恭道:“卑职副手,也就是卑职九叔钱肃典,可为大人分忧。”
吴争一怔,钱翘恭的九叔?
大爷的,这骑兵营真被搞成他钱家一言堂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吴争道:“那就让钱肃典暂代你统帅骑兵营,你速去平岗山,挑选一队人抓紧训练。”
“属下遵命。”
“且慢,传钱肃典来见本官。”
“是。”
……。
不管是不是心中担忧方国安会降清,战备迅速开始了。
时间紧迫,后天一早就要开拔。
吴争根本没有时间再回吴庄。
派了一个士兵前去知会之后,吴争就开始挑选部属了。
陈胜这次是去不了了,吴争有些遗憾。
相比于这些个只剿了一次匪的新兵而言,陈胜那一营,更能令吴争安心。
可陈胜留在寨中训练那六百多匪众更重要,意义更大。
清军势大,吴争不得不为接下来清军南下做准备。
也为麾下三千将士留条后路。
这次进攻杭州府,吴争还是觉得有成功希望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此战能对明清之间的力量对比,起到彻底扭转的作用。
最多只是延缓清军南下的时间。
(ex){}&/ 想到此处,吴争眼中也有泪影闪过,上前从吴小妹手中取过家法,然后在吴老爹面前跪下,双手捧着家法道:“爹,那您再打孩儿几下吧,此战无论胜败,都无法阻挡清军南下,孩儿日后可能更没有时间陪伴爹了。”
吴老爹接过家法,颤抖着手,实在是打不下去,“罢了……罢了,你真要是死在外面,无论多远,爹去给你收尸就是。”
说完,踉跄离去。
吴小妹一把从吴争手中夺过家法,瞪了吴争一眼道:“过了江,多想想爹和我……还有她。”
说完追吴老爹去了。
周思敏上前将吴争搀扶起,伸臂轻轻抱住吴争道:“别太担心家里,我会好好照顾爹和妹妹的。”
吴争有些歉然,托起周思敏的下巴,看着她一脸的泪痕道:“你也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死。此战危险不大,大不了我率军逃回来就是。”
周思敏知道吴争在宽慰自己,却装作相信地点点头,“那我在庄中等你回来。”
……。
浦阳,以浦江而得名。
方国安的前线指挥所就设在这。
“竖子欺人太甚!”方国安还在为吴争的跋扈而恼怒。
其实这次,吴争是真错怪了方国安。
不是方国安没有投敌的心思,奈何清廷出价太低。
方国安怎么也是堂堂越国公,可博洛的出价仅仅是个三品按察使(文)和指挥使(武)。
这与方国安想要的一省巡抚,差距太大。
于是,方国安就在计划给清廷一次教训,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谓待价而沽,方国安的目的,并不在于真攻下杭州城,而是打痛清军,但不能太痛,太痛那就失去了待价而沽的机会。
不想,被吴争这么一顶,方国安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当时是真有心一刀结果了吴争,不过仔细想来,方国安觉得忍忍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吴争所部的战力还是得到公认的,此战少不了吴争部的配合。
方国安的大军前锋已经开始渡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