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见钱翘恭沉默,上前道:“钱百户,与鲁王相比,长平公主的身份更有说服力,况且二者都是监国,做为臣民,是不是可以选择一位更能统领天下明人抗清的君主?至于大业有成之时,拥立何人为帝,那是将来之事,何必现在为此事纠结?”
钱翘恭抿嘴勉强地点头道:“既然张煌言也站在大人这边,属下无话可说。”
吴争拍拍他的肩膀道,“钱大人,可有兴趣上杭州府统率骑兵啊?”
钱翘恭闻听眼睛一亮。
吴争继续诱惑道:“与多铎一战,杭州府已经囤有战马数千匹,此次本官增援绍兴,率三千多骑南下,只是本官如今事务繁忙,已经很难亲自领兵作战,所以,本官想寻找一个适合统率这支骑兵的主将。不知钱大人可有意乎?”
钱翘恭这时早已将之前的龌龊、不快抛之九霄云外,可依旧梗着脖子道:“属下遵从大人安排。”
可眼神中的那份期盼,让人心悸。
吴争呵呵大笑起来,“你小子就他x的嘴硬,走,随我去绍兴府。”
说来也怪,钱翘恭是个中规中矩的读书人,但他发觉自己很喜欢听吴争爆粗口,这种粗俗的话在吴争口中说出,让他有心中一暖的感觉。
这时,沈致远急了,“吴争,我呢?”
吴争斜了他一眼道:“两个选择,一是留在绍兴府和赵史同为副千户,也好照应一下吴庄。二是随我去杭州府,在钱翘恭麾下任参军,你自己选吧。”
沈致远犹豫起来,看看钱翘恭,再回头看看正堂,一时拿不定主意。
吴争见他回头看向正堂,上前一脚踹沈致远的屁股,骂道:“别打我妹的主意。”
沈致远捂着屁股跳脚道:“吴争,我哪点不好?都十六年了,你妹……。”
“你妹!”
沈致远不解地看着吴争暴喝,怎么反应这么大呢?
但这么一打岔,沈致远一时忘记了自己被踢,“行……喊吴小妹总可以吧?吴小妹也大了,总得嫁人吧,嫁给别人,总不如嫁给我来得合适吧?至少咱知根知底不是?”
(ex){}&/ 吴争心里一动,领悟了赵史的意思。
就是说,如果自己在不知道朱以海返回的情况下,率大军返回绍兴府,就不是拥兵自重,逼迫鲁王让位了。
本来嘛,吴争就是从绍兴府来吴庄的,此时返回亦无不可,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至于带多少兵,那就是吴争自己的事了。
绍兴、上虞、嵊县地处一个三角,方国安沿路残部,如今都归降于吴争,正待收编。
派人传令召集,加上带来的骑兵,整个三、五千人,不在话下。
算上周大虎三千人,那就有了六、七千人。
而且绍兴府还有吴争留下的骑兵和厉如海的五千人,一万多人的规模,足够与朱以海谈谈了。
吴争慢慢地转过头,凝视着钱翘恭,问道:“要不,你留下?”
这不是吴争在羞辱钱翘恭,反而,这是吴争释放的善意。
这是一场战斗,或许没有硝烟,但凶险并不下于明刀明枪的恶战。
对面有他父亲钱肃乐在,吴争允许钱翘恭选择回避。
钱翘恭有些傻眼了。
吴争没有等待他的回答,果断下令集结军队。
无数人开始跑动,呼号起来,正堂的吴老爹等人被惊动了。
“争儿,出了何事?莫非鞑子又打来了?”
吴争顿时挤出一份热笑容来,“爹你想哪去了,如今反正的士兵太多,孩儿这是在召集将士训练呢。爹啊,你好生待在庄里,孩儿军务在身,等过些天再来看望您老人家。”
吴老爹大义凛然地点头道:“我儿如今已经是朝廷栋梁,当学那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爹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你尽管放心去为国效力吧。”
吴争心里有些赦然,暗道我哪是为国效力啊,这是去与朱家人争权夺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