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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弟子传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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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慎没有动静,夏栖羽举着饼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手中的饼被接走了,他这才收回手,自己随意捡了一个来吃。他面向江慎席地而坐,往火里加了点柴,抬头看盯着火焰发呆一脸木愣的江慎,仔细回想这段时日他疏忽了什么。

    自江慎醒来后,人变了个样子,易悲,易怒,易发疯,在州牧府那一夜,江慎也有一怒之下攻击过他的先例,然而还是有所克制,没过多久就又恢复如常。与江慎相识也有些时日了,虽然说话不多,了解不多,只知他带着疏离意味的客气,与人保持距离,不引人注目,稍有不慎,便会忽略他,但总体来说,江慎给人的印象还是好的。

    现在他性情大变,起初夏栖羽认为是因为他中了毒,对此感到恐惧,又不知是否能寻找到花欲燃,不免抑郁,此人之常情。而江慎现在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还属正常吗?这其间似乎有什么古怪之处,可古怪在哪里了呢?夏栖羽摸着下巴,皱着眉闭着眼睛,仔细考虑他究竟忽视了什么东西。

    正想着,便听伍大哥喊道:“夏啊,过来!”

    他睁开眼睛,随着声音看去,见伍大哥站在商队营地中间向他招手。他看了一眼江慎,朝那边走过去。商队的人全都围着营地中间的火堆,喝着酒说笑,见他过来,都让开一个缺口让他坐下。

    一碗酒从其他人手中传过来,最后由伍大哥递到他手里,他笑着说:“这边不比乐湛,白天闷热能捂死人,晚上就阴惨惨的,得喝点酒下去,人才舒坦。”

    夏栖羽仰头一口干了那碗酒,冰冷的液体在口中却像火一样烧起来,从舌头一直烧到肚子里去,辣得他头皮发麻,他倒了一下碗,示意已经喝完了。

    伍大哥拍着他的背大笑:“好子,爽快!”

    “献丑了,献丑了。”夏栖羽笑着道。

    伍大哥揽着他的肩膀,道:“这子从乐湛大老远一个人带着他兄弟跑这边来求医——就是刚才那个——这一路也不容易,老大,看他年纪,就那么懂事的份上,指点指点他呗。”

    没承想伍大哥说的是这个,之前只是在路上随便提了一句,他居然记下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大家互不不相识,自己的事能被人好心地记挂担心,怎能不感动。

    夏栖羽道了谢,伍大哥哈哈大笑,说:“大家出门在外,没亲没故的,可不是都仗着情义走过来的吗,何况咱们是老乡,说什么谢。”

    领队的脸在火光中映得红彤彤,一束冷光从藏在眼窝阴影中的眼睛里投来,夏栖羽隔着跳动的火焰与他对视,心里暗暗一惊,这人目光狠厉,是常在道上走的,没准真知道什么消息。于是他道:“还请老大指教,救我兄弟一命。我兄弟年轻,未经人事,跟着别人跑江湖,不想飞来横祸,实在可怜。”

    领队的收回冰冷冷的目光,对着酒囊喝了一口酒后,问:“你兄弟得的什么病。”

    “救人时中了一种颇为棘手的毒,请大夫看了,说毒气只能排解,却无法根除,容易复发,且毒气蛰伏体中,则经脉阻塞,气不能通,武功尽废。”夏栖羽道。

    “把人带过来。”领队的又喝了一口酒。

    众人闻言,惊讶地看向他,伍大哥问道:“老大,你要出手?”他急忙让夏栖羽起来,“快去带你兄弟过来,没准你也不用到处找人了,今晚就有救了。”

    “别想太多。”领队的冷声道:“仅仅是帮你确定你兄弟几时死,这样你就可以死心,在雨季之前赶回去了。”

    夏栖羽听他们的意思,这个领队的似乎懂医术,可并不常出手,而且他说话也忒狠心了点。江慎的情绪已极不稳定,他不会冒险。因此他坐着不动,说:“他还有半个月时限。”

    “傻子,你去把你兄弟带来就是了。”伍大哥却没想到夏栖羽是个死脑筋,先把人带过来,老大不出手再劝,总归能让他救人。

    领队的喝着一口酒,斜了夏栖羽一眼,他道:“明天回去还能赶回去,让他葬在家乡。”

    夏栖羽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相信这里有人能救他。”

    “谁?”领队的又喝了一口酒。

    “听说这边的擅长毒蛊之术,此毒虽棘手,兴许就是有人能解呢。只要人还活着,希望总是有的。”夏栖羽道。

    “呵……”领队的冷笑。

    伍大哥伍大哥听不懂两人绕的弯子,催促夏栖羽说:“快去把你兄弟带过来,叽叽歪歪的烦不烦!”

    “伍大哥,我兄弟还不知道他病情如何,我不想让他知道,希望尽失。”夏栖羽看着领队的,他眼中映着妖冶的火焰,灼灼的,有几分烫人,他道:“老大走江湖多年,也明白的吧,人失了求生的欲望,就算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也得完蛋,何况我兄弟现在的身子。”

    “再过不久就是雨季了。”领队的仰头喝着酒,酒液沿着他的胡须流下来,他擦擦嘴巴,讽刺地笑着说:“你现在不掉头,死在山里就是两个人。死算是好的下场,就怕你在山里转,发现怎么也无法离开,最后被逼疯,到时候什么希望都是放狗屁。”

    “要是我救不了他,活该落此下场。”

    夏栖羽一语出口,一座皆惊。那注冷光再度从对面投过来,夏栖羽敛起脸上的笑意,与他对视。

    “……随便你。”领队的站起来,喝着酒进帐篷里去了。

    其他人也各自起身离去,伍大哥一巴掌拍在夏栖羽背上,他骂道:“傻蛋,你把你兄弟带过来就是了,到时候老大不救,大伙帮你劝一劝,兴许老大就答应救人了呢。”

    夏栖羽说:“大哥,你的好意弟心领了。但你先前也看到了,我兄弟现在的心情本就容易失控,要是没万分把握,我实在放心不下。”

    “诶,要是是别人,我还能说是不识趣。”伍大哥站起来,“偏偏你对你兄弟的情谊,谁也否认不了。而且老大他心里想的,与嘴上说的,向来一致,只是说能不能撞着他破例的机会。走,放水去。”

    夏栖羽站起来,走在他身旁。伍大哥走到水边,脱下裤子,扶着往水里撒尿。夏栖羽没尿意,就盯着水中发呆。

    伍大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大哥本来想帮你一把的,结果没帮上忙,你不怪大哥吧?”

    “大哥的好意,弟谢还来不及呢。”夏栖羽说道。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伍波就当你是兄弟。老大不肯破例就算,你放心,到时候到村里,我带你去找大夫。”伍波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拍着胸膛打包票。

    他二十六七的年纪了,又常常在外奔波,仍存一颗赤子之心,实为难得。

    夏栖羽莫名想到好久不见的徐长生,不禁笑道:“那弟就仰仗大哥了。”

    伍波扎好裤子后挽起裤脚,在河边坐下,脚伸进水里,他舒坦地叹了一口气。夏栖羽蹲下来,他问道:“大哥,你在道上趟多久了?”

    伍波掰着手指数了数,说:“十一二年了吧。”

    “这么多年?”夏栖羽惊讶道。

    “我还的时候,爹妈把我送去行会帮人打杂,也挣不了几个钱,养不起爹妈,爹妈苦了一辈子,熬不住,死了,一个妹妹也出嫁了,用不着我管了,我就离开行会,加入商帮,天南地北地跑。结果到公输郡,遇到老大在招人,他给的待遇好,我就跟着加进去,跟着他专跑药材线。”伍波笑着说:“跑了这么多年,好久没回景阳了,一听你也乐湛的,一时觉得亲切。”

    “啊,我也离开乐湛有些许时日了,听到大哥的口音,也是倍感亲切。大哥这些年奔波劳累,弟佩服。”夏栖羽附和几声,续说:“听大哥话里的意思,跟着老大似乎很久了。”

    “是啊,确实跟了好久了。”伍波看过来,“刚才老大说话凶,你是不是认为他性格粗糙,不讲道理?”

    夏栖羽摇头,说:“没有的事。老大刚才说的话,其实都是劝我回去,本意是好的。”

    “诶,你懂就好。”伍波叹了一口气。

    夏栖羽见状,继续说:“老大是药材商,对药术势必有所了解,而且刚才大哥要我带人过去,对老大的医术十分信任。不知老大是哪里的名医?”

    伍波看着夏栖羽,眼中又露出几分赞赏之色,这个弟是聪明人啊。他道:“老大是公输大名鼎鼎张家药庐的人,而且是药王张的得意弟子!”

    夏栖羽地转头看伍波,机械地重复:“公输张家药庐!药王张……的弟子!”

    “你又知道啊!”伍波失望感随之而来,他这个大哥好没面子,弟什么都知道,都用不上他解释。

    夏栖羽目瞪口呆,同时庆幸方才没把花欲燃的名字说出来。

    他发了一会儿呆,急忙问关键的地方:“既然是药王张的弟子,那老大的医术也十分了得了,他为何要要封禁自己的医术呢?”

    终于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伍波得意起来,“这事说来话长,也只有我这种跟着老大时间长久深得他的信任的人才了解这事。你听我跟你说。”

    夏栖羽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