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是那注重皮囊之人,上官姑娘不必妄自菲薄。”顾北城愤愤地说到。
“我给他换药包扎一下,那边有灶房,你去生火,准备熬药和做饭。”上官钰儿吩咐道。
顾北城愣了愣:“生火?熬药?做饭?……好……”
话题的转换减少了空气中的些许尴尬,上官钰儿打了盆清水回来。
“你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我要给你换药,你能坐起来吗?”上官钰儿问到。
尹琰点了点头,略显吃力地用手支撑起身。
上官钰儿连忙上前扶住,并将被褥垫在他身后靠着,随后毫无顾忌地伸手解开他的衣衫。丝毫没有注意到尹琰原本静默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伤口涌出的鲜血将原本绑着的绷带尽数染红,解毒后的尹琰,面具之外的脸色和嘴唇更显惨白。
上官钰儿心地取下染血的绷带,将周围的血迹细细地清理干净后,她将找来的药物用手指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一时间,肌肤的触碰让他仿佛忘却了伤口的疼痛,全身肌肉紧绷,眼神倾数落在了眼前这个专注的人儿身上。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专注的时候是散发着多么迷人的魅力,一种无关相貌的魅力。
待药物敷好后,上官钰儿才用干净的绷带重新包扎好。他亦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方才那份儿痴迷。
她嘴角微微上扬,对他投去安静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处,一转便被吸了进去。
换好药后扶他躺下,上官钰儿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尹琰开口道:“上官姑娘……”
“嗯?”上官钰儿转过头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感谢上官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北城他……其实也受了伤……”话还没说完,一缕浓烟突然从隔壁蔓延了进来,呛的人只咳嗽。
“这么大的烟,莫非失火了,你安心休息,我过去瞧瞧。”上官钰儿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客房的窗户全部敞开,让浓烟赶紧散出去,以免咳嗽再次崩裂伤口,做好这一切后,她才急急地向灶房跑去。
刚跑到门口,就见顾北城一身狼狈的跑出屋外,一张英俊白皙的脸被烟灰抹的花里胡哨的。
上官钰儿看着他那模样,忍俊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见状,顾北城翻了个白眼给她,气鼓鼓地说道“你也别顾着笑我啊,你行……那你去……”
上官钰儿原本也是十分没有底气的,但突然意识到原主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生个火必然不在话下。
于是,沿着原主的记忆,半盏茶的时间,火便生起来了。上官钰儿挑眉看着顾北城那又气但又不得不服的表情,一时间阳光万丈万里无云。
不管顾北城在外一脸的哭笑不得,上官钰儿生完火就将灶房交给他,“屋里有米有菜,那么煮饭的事就交给你咯!我去给你哥配药……”
顾北城挑眉,打肿脸充胖子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安心去便是,煮饭这等事,难不倒本……本少爷。”
上官钰儿抿唇一笑,她趁顾北城愣神之时大力拍上他的手臂,并故意落在伤口处,在顾北城倒吸一口冷气时却又盈盈笑道:“走,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二人见到上官钰儿目光一怔,不由地注视在她的面纱上。
“怕吓着你们,还是遮上为好。”说完尴尬地朝他们笑了一笑。
屋子不大,但收拾的整洁清爽。屋子里摆放着用竹条编制的几案,两边摆放着坐席,并配以一些绿化花草装饰,简单而温馨。
上官钰儿将那人安顿在客房的床榻上,对顾北城道:“茶壶里有水,你给他倒点喝,我去找药。”
说罢往隔壁屋走去,这是原主的卧房,床榻上青丝罗帐,塌边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木梳和配饰,上官钰儿走到铜镜旁,这才想起脸上那被灼伤的伤口有多狰狞。
挑帘走到另一个房间,是一间灶房。此外,还有一间房,里面有不少晾晒好的草药,还有许多瓶瓶罐罐,想必这是专门置放药材的药房了。
麻雀虽,五脏俱全,每一个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清幽自在,原主也真是蕙质兰心。眼前的景象真实而虚幻,而上官钰儿仍旧像是来到了别人的领地一般,想到今日的种种经历,心中空空如也,头脑隐隐作痛。
待回过神来,她挑了两瓶药,又拿了些绷带。折回去看到顾北城正递茶水给尹琰。
上官钰儿静默了一会儿,笑笑地说到:“我就住着附近,如若你们不介意,可以先去我哪儿。”
北城看向那人,似在征求那人同意,见那人不反对,便道,“那便叨扰了,还请教姑娘芳名?”
上官钰儿咬唇一怔,道:“我叫上官钰儿,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想起处理箭伤时,一直暴露在他们二人面前,上官钰儿顿感倍加尴尬。
原主用过面纱上绣着几朵清新的茉莉,正好是她所喜欢,寄上面纱将烧伤遮住才走出去。
上官钰儿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来到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全然黑下。
点过烛火,上官钰儿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屋。
“天快要黑了,你们怎么打算。”上官钰儿问道。
“这附近可有人家?”北城问道。
顾北城扭头看向尹琰,先是一愣,很快便点头一笑。
上官钰儿点头,站起来:“我带你们去我家。”
三人一起沿着崎岖的山路,不慎好走,一路颠簸,尹琰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溢出。但他却一声不吭,冷峻的唇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
北城微微一笑,双手抱歉微微俯身回道:“我叫顾北城,我哥叫……”
“我叫尹琰,感谢上官姑娘的救命之恩。”还未等顾北城说完,受伤男子便打断了回道。
北城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隔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回道:“没事儿。”
上官钰儿坐在旁边的岩石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天色渐暗。
天边火烧般的云霞,透过夕阳的余晖暖意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