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来干什么？
想到季轻然和他说欠了沈青阳几回人情，连崇山不情不愿地让开路，请沈青阳进门。
“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季轻然同样意外。
家里只有她和连崇山起得晚。
白秀菊和樊锦绣早就带着季轻焕去隔壁院子捣鼓果树和菜地了。
“你吃早饭了吗？一起吧。”
沈青阳在桌边坐下，摇了摇头。
“我吃过了你们慢吃，事情不着急，等吃完再说。”
虽然他说不急，季轻然还是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连崇山也是。
等喝完粥，季轻然要收拾碗筷，被连崇山拦住了。
“我来，你和沈大夫说话。”
季轻然道好。
沈青阳看着二人的互动，不自觉地蹙眉。
季轻然漱完口，拿了水壶过来。
她给沈青阳添了茶。
沈青阳道：“这房子虽然年头久了些，阳光却很充足，住起来应该很舒适吧？”
季轻然笑了。
“沈公子依然慧眼如炬，没错，就是这样。”
说笑几句，季轻然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连崇山收拾完碗筷，去了后厨洗碗。
沈青阳默了片刻，才道：“你和连同志一起租的房子？”
“对，他在运输队上班，离这里也不远。”
“你们平日吃喝也都在一起？”
“对啊！”
季轻然不明所以，不知道沈青阳要说什么。
“你难道不是来找我，是要找山哥？”
“不不，”沈青阳笑着摇头，“就是问问而已，我就是来找你的。”
季轻然抬了下手
，“请说。”
沈青阳笑意微敛。
“我爷爷年近七十，身体一向健朗，三月份换季，他像是染了风寒，到现在久咳不愈。”
“家里人和常看的大夫用了很多法子，都不见好。”
“因为咳疾，爷爷明显瘦了很多，”沈青阳的眉心紧在了一起，“我也开了几个方子，只能缓解症状一二，却始终无法根除。”
“医院的中医大夫也熬了些汤药，爷爷根本喝不下去，最后他们说，可以考虑行针。”
季轻然明白了。
“省院的大夫不是也有技艺高超的吗？”
因为省城医院还有专门的中医治疗科，十分受欢迎，属于病人最多的科室。
这应该是华国的特色之一。
“我觉得你比他们强。”
沈青阳看着季轻然，脸上又露出柔和的笑意。
“然，你的针术我信得过，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愿不愿意给我爷爷看病。”
这还用问吗？
季轻然当即道：“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还如此认可我的针术，这是我的荣幸。”
“咱们现在就去？”
沈青阳道：“你如果方便的话。”
“方便，我收拾一下，你等等我。”
连崇山正好从后厨出来。
“山哥，我去趟沈家，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和奶奶师父说一声。”
连崇山人在厨房，心在厅堂。
他一直竖着耳朵听沈青阳和季轻然聊天，刚才的两人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连崇山点点头，“行，你们怎么过去啊？”
沈青阳道：“车停
在巷子口，这边过去不太远。”
汽车啊。
连崇山心里酸了一下。
没什么了不起。
反正沈青阳的车也不是他自己买的，是沈家的东西。
等他再努力几年，也给季轻然买汽车。
季轻然不知道连崇山丰富的心理活动，和他招呼一声就出了门。
……
沈家。
“咳咳，咳咳咳！”
“老太爷，不要在窗边站着了，那里风大。”
沈老爷子伸出手，来回扇了扇。
“王妈，哪里有风啊？你当我老糊涂了，有没有风都不知道？”
王妈笑意不改。
“老太爷，风哪会停着不动？它刮来刮去，你伸手的时候，它正好没刮到这边哩！”
“是吗？”
沈老爷子狐疑地盯着窗外看。
“当然是啦！老太爷，你就听我的，坐到这边来。”
王妈搀住了沈老爷子的胳膊。
“哎呀呀，都说几回了，我是感冒咳嗽，不是手断脚瘸，你别老扶着我！”
“是是，老太爷精神得很，都是我的错！”
王妈笑着收回了手。
沈老爷子咂吧了两下嘴，在圈椅上坐了下来。
“我大孙子呢？”
“青阳少爷出去了。”
“去哪儿了？今儿个不是星期天，不用去医院吗？”
沈老爷子咕哝道：“一把年纪，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在他这岁数，孩子都会下象棋了。”
王妈给他倒水，回道：“姻缘自有天定，少爷肯定会给你找个满意的孙媳妇！”
这话让沈老爷子很受用。
他喝了口水，赞同地道：“我
大孙子这么优秀，是得找个好姑娘。”
……
沈青阳推开书房门，季轻然跟在他后面。
沈老爷子刚吃完药，正在嘟嘟囔囔地抱怨。
抬眼看见沈青阳，立时不高兴地道：“你爷爷就要入土了，你还跑出去花天酒地，真是个不孝儿孙！”
沈青阳笑着走了进来。
“爷爷，你身体好得很。”
沈老爷子还要说什么，视线一偏，看到了季轻然。
“哎呀，臭子，你早说嘛！”
沈青阳指着季轻然道：“这位是……”
“我知道，我知道，”沈老爷子打断了沈青阳的话，“这是我大孙媳妇，对不对？”
“来来，你过来，让爷爷看看。”
沈老爷子对季轻然招手。
沈青阳见季轻然有点发蒙，对沈老爷子道：“爷爷，你吓到我的朋友了。”
“有吗？”
沈老爷子在头上摸了摸，又在脸上揉搓了几下。
“是不是我这两天没理发，吓到人了？”
沈青阳走到他身边，替他整理了一下被捯乱的头发，“没有，发型好得很。”
“然，这是我爷爷，他有点孩子心性，你不要介意。”
沈老爷子听到沈青阳的介绍，瞪起了眼睛。
“我是爷爷，你是孙子，到底谁是孩儿？”
季轻然抿嘴笑了。
这位沈老爷子还真是个老孩儿，童心未泯。
沈青阳道：“爷爷，然擅针灸，我请她来给你看病。”
沈老爷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眯了眼。
“呀，我这孙媳妇还懂医术啊，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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