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张二妹嗤笑一声，反问道：“你想成神吗？”
“不想。”
曦毫不犹豫地说道：“枯坐永生，观天地沧桑，虽掌权柄之能，却无丝毫波澜。”
“体验过人的七情六欲之后，有了自我意识。”
“不会再想成神。”
“那样的生命没有意义。”
“那你觉得，以一个神灵的身份死去。”
“这种骄傲是人拥有的，还是神拥有的！”
“当然是……”
曦沉默片刻后说道：“人！”
“不管是骄傲，自尊，还是荣耀。”
“对于我们这批最古老的神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我们本身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既然没有意义，那你为何还要以神明的身份死去？”张二妹反问道。
“那是因为……”
曦答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这才轻声道：“我答不上来。”
“我也答不上来。”
张二妹微微一笑道：“但如果有一天会死，我也想以神明的身份死去。”
“而不是以一个人的身份死去。”
曦皱着眉头问道：“你预见了自己死期将近？”
“没有。”
“那你为何说这种话？”
“只是未雨绸缪罢了！”
张二妹淡然一笑：“这万古未有之变局。”
“与当年神道陨落一样。”
“总得做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万一这次仙道没了，又出来一个什么道，难免会有纷争。”
“这种大道之争，谁也不知道，谁会陨落不是吗？”
曦陷入了沉默。
大道之争。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但对祂们这些亲身经历来说，却是一件极为残酷的事。
仙神之争。
时间长河崩碎。
天地碎成无数碎片，化为万千世界。
在最古老，最久远的时期。
时间长河对祂们这批最古老的神只来说，就是一条溪。
不管是天地初生之时的上游，还是处于时间下游的未来。
只需要他们想，就能涉足。
不过自从掌管时间长河的河神陨落。
时间长河崩碎。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
一切都滑向了未知的深渊。
包括仙神之争。
这些都是未知，却又突然出现的东西。
“你想什么呢！”
就在曦陷入沉思的时候。
张二妹伸手在曦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的曦，没好气道：“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往事有什么好想的？”
张二妹期期艾艾地凑到曦身边，然后拽住她的手，压抑住心中的兴奋问道：“要不要体验一下，以前从来没体验过的东西？”
“什么东西？”
曦一脸茫然地看着张二妹。
张二妹猛地一用力。
就把曦从水池边，拽到了水池里。
“呀~你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你啊！”
张二妹嘿嘿一笑道：“试试阴阳交泰的感觉！”
“你给我滚开~”
“喊吧！”
“叫吧！”
张二妹一脸邪恶道：“这是我的地盘，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得了你！”
“张二妹，不要……”
“什么张二妹，要叫夫君……”
……
就在张二妹拽住曦强行体验新事物时。
另外一边。
陈安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他迷路了。
大海茫茫。
没有参照物。
在飞了一段时间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最后没办法。
只能迎着太阳往东边飞。
可越飞。
他感觉越不对劲。
因为越飞，天就越冷。
到最后天空还飘起了雪。
按理来说。
张二妹带自己去的地方是沧海，也就是最南边。
自己不管往哪里飞。
都是能看到岛屿的。
再加上气候温暖与季节的原因不可能会有雪。
“难道闭关这两百年，张二妹把神宫换了一个地方？”
陈安站在虚空之中。
绕着脑袋。
眼中全是忧愁。
“算了，想不明白！”
陈安无奈一叹：“先飞吧！”
“总能看到陆地的。”
然而这一飞就是整整三天。
这三天。
遇到的只有无尽的海水以及下个不停的冰雪。
要不是他现在已经是金丹期，外加一个隐藏起来，同等境界的神灵法身。
没累死也得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不过就在第三天，傍晚时分。
正常飞行的陈安，突然发现厚重的云层中。
有一艘巨大的仙舟，正在破空而行。
稍做犹豫之后。
陈秋就向仙舟飞了过去。
一身金丹期修为，也是惊险无疑。
“道友，请留步。”
在距离仙舟还有一里地的时候。
仙舟上飞出几道身影。
悬停在陈安面前。
为首一人是名金丹期老者。
在他身后则是几名辈。
金丹老者在打量了一下陈安后询问道：“道友为何逼近我方仙舟？”
“逼近？！”
陈安先是错愕，随后笑道：“道友，你误会了。”
“我不是逼近。”
“只是我闭关时间太长，忘了方位。”
“在这海上飞行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岛屿或者海岸。”
“见到贵仙舟，因此想要搭乘一段。”
金丹老者闻言。
有些迟疑不定地看着陈安问道：“道友，这天极海混乱不堪。”
“你可有天极帝国身份玉牌，证明不是劫匪？”
“……”
天极帝国？
陈安微微一愣。
天极帝国在大陆的最北方。
也就是师妹顾雪清的家乡。
竟然跑到最北方来了。
看来还真是张二妹这家伙在这两百年里，把自己神宫换了一个地方。
思虑片刻。
陈安收回思绪。
苦笑一声道：“没有天极帝国的证明。”
“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
金丹老者脸皮就是一抽。
这世上哪有坏人，把自己是坏人几个字刻在脸上的？
“道友，要是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金某就无法让道友上仙舟，还请见谅。”
话虽然很客气。
但实际行动却一点都不客气。
一身金丹修为尽显无遗。
气机压迫下方海水，不断向四周涌去。
这摆明了。
你要上船，那就先打一架再说。
出门在外，陈安也不想惹麻烦。
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
“我不上船，我跟在你们后面就好了。”
“等看到了海岸，我就离开。”
这话直接让老头头皮都炸了。
仙舟后面跟着金丹期修为。
这和有人拿着弓箭对着后心窝一样，谁敢放心，把后背教给别人。
赌别人没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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