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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亲爱的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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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子不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每到夏天总是喜欢穿着各式各样的仙女裙子,扎着黑色的马尾。她的女儿比我们大两岁,十分优秀。估摸着年岁跟我母亲也差不了多少。

    然而,到了高二分了班,她成了我的语文老师。

    高二我的压力猛增,离开了原来熟悉的环境,转到另一个成绩特别优异的班级。本来高一的我全班前三雷打不动,倒了高二我直接进入了倒数第五的位置。那个时候,我和她并没有发生些什么,只是有时候她上课会把我叫起来背书,有时一个星期一次也会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

    那时在我的记忆里最多的跟他交流就是交上交罚抄的内容,语文考试默写题目目只要有错一个字,那就把默写的整篇内容每个抄十遍。她还说为了防止用两支笔同时抄的现象,她要求我们完整的一遍一遍抄,不允许同样的一句话一下子抄十遍。

    我非常痛恨她,有时候经常让抄东西,作业本做不完就直接抄作业本答案。每次上语文课都很头疼,特别是到期中期末那段时候语文作业猛字,考试卷也特别多。我们只要一听她讲课就立刻让人睡觉,本来就是想睡觉,还是或者是精神饱满,五分钟都不用就可以立马进入梦乡,因为她一直讲评题目,偶尔也会让偷懒犯困的同学回答问题。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大家也想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来遮掩自己睡觉。例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在左侧,我就把头偏向右侧,手上拿着一支笔假装自己在写的样子······

    她的作业是全年级中所有语文老师布置的最多的。她的教学方法,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稀奇之处,但是,从一开始大家她会让大家准备一本积累本——上课的时候随时随地记录知识点,不管是在考卷上还是作业本里面出现的,有些是她上课所补充的内容,全都记在一本本子上。用日期的方式像写日记一样的写下去,长此以往就写了很厚很厚的一本,我满满地写了四本厚厚的知识点。现在拿出来,真的是我宝贵的财富,不舍得扔。她通常用听写的方式来检验我们的背诵成果。虽然也是一种笨办法,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看到两个班的成绩,这种做法真的十分有效。

    我还记得与她第一次的对话。

    那时候我刚刚到高二的班级,他便要求期中考试,每个人必须要达到105分,这对于高一语文成绩直线下降,并且难以达到90分的我来说,实在是一项艰难的挑战。我便私下里去找他商量。

    那天下课,在楼梯口碰见了,她正低着头正抱着书,准备去楼上上课。我心地试探地问道:“吕老师,那个我考不到105,可不可以降低一下标准?”

    她笑眯眯的微笑,看着我说:“那么,你准备考几分呢?”

    “嗯,我不清楚”

    她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嗯,那么你就考10分?可以吧?”

    我心里想我的天呐,105分跟10分,不是一道选择题之间的差别吗?不是在开玩笑吧!我高一也只有第一次考试考到过10哎,我的天啊。我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跟她说我高一时候的语文连及格都很难达到,更不要说让我考10分了,他看着我有点意外。

    “女孩子的语文成绩不都应该是很好的吗?及格都考不到,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我笑着摇摇头,跟他讲没有夸张。我高一的时候,语文并没有怎么学。高一的时候老师上课并不是很注重讲知识点,班级学习氛围也不是特别重。所以在语文课我通常是半听半听的状态,考试的时候完全是啃老本。

    “哦哦哦是这样啊,那你高二一定要加油哦。”

    她只是让我尽力考高,之后他便上楼去上课了。

    那时候我只是按照他的任务去完成他所布置的作业。我所承受的压力真的是很大,换了一个不一样的环境,所有的任课老师全部都换掉,换成我不熟悉的上课风格。从平行班考上创新班的同学实在是少的可怜,然而我们班中有很大一部分,他们都是高一的同学,老师也是他们高一的老师。对我来说是一那个环境简直是一种挑战!平行班并没有那么多的作业,然而高二铺天盖地的作业袭来。每一科都想好,但是每一科都必须花时间去弄清楚每一个不懂的知识点。对于我擅长的科目,我却没有时间去巩固原来已有的知识。整个学习的方式方法完全混乱,我自己也很崩溃。高二,我被学习搞得很狼狈。不出意外的,是我的语文成绩破天荒的及格拿了96分。英语成绩也有所提升,然而总名次位于班级倒数第五。

    我很崩溃,虽然有时班主任也会跟我说让我加油,但看着周围的那些同学有点难受。他们并没有高一时候那些同学的热情,有些甚至都叫不出我的名字。我明白,喜欢是互相的。就像有些老师特别喜欢某位同学,某位同学也特别喜欢某位老师,在这互相喜欢的前提下成绩是基础。你没有表现,不考第一第二那么老师怎么才能看到你同学怎认识你?知道你强大的宇宙的能量有多少?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些什么,让他们都能看到我。

    那一天终于来了,大家拿到了双休日所写的作文,但是我的那章却迟迟没有发下来。我四处找着,向语文课代表确认,我的作文是否上交,课代表也帮我去找。我心里有种恐惧,我不知道我的作文是被老师扣在了那里,或者说——她看上了我的作文。

    我有点激动,但又不敢确定。老师走到讲台,拿出来两张作文纸。没错,有一张是班长的作文纸,难道我是作为反例了吗?可是没有啊,周末那篇关于仪式感的文章,我是好好写的。我还引用了于丹关于仪式感的话,应该不会被批评吧。就在我反复思考的时候,吕老师把我和班长一起叫上了讲台,她拿出了两张新的稿纸给我,跟我说让我把文章的两段话顺序调换一下,用05的笔誊抄好放学之前交给她。

    我不敢相信!同学的注视下,我拿着纸走下来,没错是让我誊抄了,之前也有其他班的同学这么做过——她们誊抄好,在文章的最后附上自己的班级姓名,老师再给打这篇作文打分,全校刊印!

    那一天我特别开心,老师拿着我的作文,全班上读点评了我的作文的优点和缺点。我记得很清楚那篇作文,他给出了49分的的高分,我也记得那些同学们在语文课上齐声读着我这个“无名卒”的作文。这也是我那么长久以来,终于做了一件让大家看得到的事情。我初中的好朋友下课主动跟我打招呼,告诉我他看见了我的作文。她周围的同学还问,我是写哪篇作文的同学。这真的是我,期待已久的,无法想象我那天是多么的开心,我已经好久没有受到过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从那件事情以后,我似乎是有了前进的动力。大家也都认识了我,于是我就从语文开始着手。我看了很多的作文书,了解时事新闻。把每一次的语文作业都完成的尽善尽美,从那时开始,我的语文作业始终排在第一位的。

    再后来高二结束又分了班。创新班的人数太多,其中也出现了那种跟不上高强度学习和进度的同学们,于是学校方决定翻出60个人开创两个班。决定这60个同学的,当然是每年期中和期末考试的成绩。虽然我的成绩一点点的进步,但是还是受到了高一上半学期的影响,被分了下去。我焦灼的等待着班主任的分班信息,高三会有很多长期驻守在高三的老师下来,但是班主任是关键,如果是一个我所熟悉的班主任,那么我的学习一定会快马加鞭,如果是一个,我无法接受的教学风格的班主任,那么我的叛逆将一触即发。

    最让我开心的事情来了,我的高三班主任是吕老师!虽然之前有过接触,我也很喜欢她,但是她其实并不知道。也许那时候我对他来说,只是他高二教过的一个学生,但是从那个时候她对我来说确实点燃了我在黑暗当中第一盏明灯的人,是她把信心带给了我。

    我毕竟是她教过的学生,说有些事情他也找我干,我也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值日班长。我开始在学习语文的路上,一路突猛进。第一次月考开始,全班语文单科第一,全校排名第56。班里获得她“宠幸”的其实不止我一人,也有很多语文优秀的同学。从第一次月考后,班里也有同学开始想要挑战我,但是我还是怀着一颗诚惶诚恐的心情,怕我单科第一只是一次美好的意外。于是我更加努力,接连几次语文都是第一。即便是跟第二的距离很近,但我蝉联了六次第一,每次考试语文都在110以上,作文几乎每次都成了全班的范文。高二的同学见到我,还是不忘调侃:我们语文课又读你的作文了。在最鼎盛时期,我的语文成绩全校第19,全县100内,作文5。有时候我都可以用一门语文跟其他同学拉开理科才能拉开的距离。我很开心,终于班主任的那门课是我最擅长的那门课了。

    意外总有,还是一个大意外。

    高考。

    高考我的语文考砸了。

    我记得那天吕老师穿着红色的短袖,夏天的太阳依旧燥热。我不会忘记我拿着笔,全身颤抖,用最后15分钟写了500个字。在铃声响的最后,来不及划上句号,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了。结束了?我最骄傲的科目,败了???作文没有写完???真的是给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中午,我没有吃饭。一个人盖着衣服,趴在桌子上哭。我知道,这场考试我完蛋了,整场高考我完蛋了。语文,没有人知道她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也清楚,恐怕许久没下三位数的我这次会直接落到及格线徘徊。

    吕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知道我在哭。她把我的衣服掀开,开始开导我,询问我哪里出了问题。

    “我作文没有写完。”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引起了不少同学的围观。毕竟,对于一个语文传奇没考好语文,大家还是难以相信。

    “八00字写到了吗?”吕老师看着我。

    “恩。”

    “写到就好了啊。”吕老师拿起餐巾纸给我擦眼泪。

    我的天啊,考试之前不是你千叮咛万嘱咐说作文没有写完最多八分的吗。我真的越想越难受。她塞了一个金桔在我手上,让我不要难过了,考了就忘掉,不要再想了。

    “你字写得好看,作文分数不会底的。”

    “说不定到时候分数出来就会很好呢,你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啊。”

    “······”

    那一天,那场考试,足以改变我的一生。还是很感谢啊,我遇到像她这样好的老师。

    暑假,我回去看她。

    她依旧教了高三,只是不当班主任了。

    “给你的你拿着吧。”她把一包花茶塞到我手上,“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好吃的。”

    “不用不用。”我笑嘻嘻地接过。后来她告诉我,我们班的语文高考品均分是10,楼上的品均分107,我无限感慨,自己的语文没有考好。她告诉我,她那天担心死我了,她告诉我没有关系的,毕竟我文采好,这种东西是我的,别人也抢不来。

    我告诉她,多亏我当时遇见她,所以才会那么喜欢语文。

    她很惊喜,说是自己无心插柳了,她说她总是觉得她教了我三年,我笑着说我们是高二才认识的。

    真好,毕业之后,老师都是那么的可爱。只要没有那么多累死人的作业,大家都是好朋友。我也是到毕业后,才明白这句话是那么的正确。

    真好,在我的生命中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