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程大人手挥下的时候，就是这些秘密武器丢出去的时候。

    只是……

    投石机旁的兵丁捻起冰冷的陶罐，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心焦。秘密武器原来只是这些密封的陶罐，训练的时候丢陶罐，他以为只是节约武器，就像节约箭矢一样，但现在……

    搬动间可以感觉到里面装满了类似水一样的东西，连重量都和训练投石的时候一样，然而……陶罐没有石头重，砸不死人。

    而城外杀人如麻的胡人正呼啸如来，他的妻儿老母都在城中，都在他的身后。

    他不能退，城不能破，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人杀进来，奸淫他的妻子，屠杀他的儿子。然而……眼瞅着程大人冷笑着望着前方的胡人，无比镇定的，兵丁不由深吸一口气，忐忑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

    “…………”

    他的耳中只有程默的指令声，他的眼中只有那支稳稳高举的手，

    “1……”

    说时迟那时快，程默高举的手臂也同时用力的挥下。

    兵丁们立刻默契的开动投石机，乌黑的陶罐齐齐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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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城头丢过来十几个黑色圆球，屠鲁巴只是微眯了下眼，依旧呼啸着驱马上前，一点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哗啦啦、乒乒乓乓……

    圆球砸在族人身上，更多的被他们用手上的长刀、狼牙棒打碎了狠狠摔在地上。圆球里洒出一些黄色的水，有些落在他们身上，更多的落在地上。

    难道是毒药？然而不痛不痒。

    哈哈！就算是毒药，只要一下子毒不死强壮如牛的他们，他们破城之后，就能逼迫兔子般胆的汉人拿出解药来。

    他的勇士们依旧举着杀人武器呼啸前行，懦弱的汉人们已经吓破了胆吧！连投石手都慌乱了，好几个黑乎乎的圆球飞过他们的头顶，落在他们身后远远的地方。

    几乎是同时”嗖““嗖”两声响起……

    两支火箭飞来。

    屠鲁巴大笑着嘴还来不及合上，只觉得自己心脏猛的一紧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浑身已经是火燎般的剧痛。

    胯下的骏马呲的一声凄厉长鸣将他差点将他颠下来。他高举手臂想大吼一声——杀，火焰却燎到他的胡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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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默赞赏的看一看王卿云。

    王卿云却惨白了一张脸，她原本就知道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然而经历两世，她都没有见到过这样残酷的画面，她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以杀止杀，毫无办法，如果你心软，那就是对你自己以及身后无数百姓的冷酷。”程默平静的。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慰作用。

    王卿云僵硬的点点头，压下喉头的不适，双眼继续关注着城外的情形。。

    转瞬间，城外已经是一片烈焰火海。

    她当然知道汽油的易燃性，即便是技术有限，提炼得并不纯净，但已经比这个年代的任何火油都要好用。

    夕阳西下，霞光越来越黯淡，漫漫黑夜快要来临，然而这一场漫天的大火却盖过了霞光，灼热猛烈得让人窒息。

    胡人们连人带马都是一团团的火。

    有胡人试图下马打滚扑灭身上的火，却发现打滚也不能扑灭身上的大火，地上的火焰更烈，本来只是头发、衣服着火，打滚之后全身都是火，更糟糕的是被大火已经让胡人不能控制自己的马，大火灼烧，惊马践踏，每一刻都如同炼狱酷刑。

    凄厉的惨叫声连连响起，混合着呲呲马儿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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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鲁巴和野先从来没有这样惊恐过，他们是草原上最狡猾强壮的狼，屠刀还在他们手中，但是他们已经没办法高举起来，他们快被活生生烤成焦黑的羊了。

    “退！”屠鲁巴大声嘶吼，被火燎过的嗓子带着绝望的凄厉。

    打马掉头，可发现，退路还是火海一片。

    屠鲁巴眼前一黑，狠狠一咬牙，挑了个火势较的方向飞奔而去，万幸冲出了火海。左右先锋队伍一共四千骑，但随同他逃出火海的不过几十骑。

    不及仔细清点人数，屠鲁巴犹如惊弓之鸟，带着满身的黑灰水泡，一口气奔出十里地，刚喘上一口气，却又猛的发现前方不远处一队人骑兵正等着他们。

    大大的旗子咧咧作响，即便在昏暗的夜色里，还是能让人清晰的看到上面似虎非虎似狼非狼的兽头——虎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