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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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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霖儿见女人坐着不动,似有心事般朝一处发呆,她催了几句,不想陆箐婳说:“我们回去吧。”

    霖儿把东西放下,坐到她对面,“不去绥阳了吗?”

    昨天她还是不到绥阳心不死,怎么一觉醒来就改主意了。

    霖儿见她眼里些许的失落,隐约知道了,拍桌子起来。

    她闷闷不乐的抬起头,又把头低了下去,“不干他的事,是我不想去了。”

    “姐!”

    霖儿把手里的茶杯一放,心里不满。

    她连受了委屈都要替那个男人说话。

    出门前,霖儿让青云把马牵过来,青云点了头,回来后就见陆箐婳站在房门口,把令牌给了男人,她说:“齐豫,从现在开始,我不缠着你了。”

    这时,街边传来敲锣打鼓声,一群人堵在街口。陆箐婳和霖儿走在前面,青云在后面牵马。

    街上围满了人,所有人都要避开,给这支迎亲队伍让路。

    一个老人气喘吁吁的追着花轿跑,被人拦住,老人嘴里喊着:“慧儿,我可怜的女儿。”

    陆箐婳想,这人应该是新娘子的父亲,可出嫁不是件好事儿吗,他为何这般?

    旁边的人说,这是富商佟家的公子娶亲,已经是他娶的第八房姨太太了。佟家这位公子,好赌又好色,与狐朋狗友成天在妓院也不回家。前几个老婆,都去世了,县里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凡是嫁给他的女人都活不过半年。

    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种祸害,可是又架不住他财大气粗,他爹又是县城的富商,他们佟家在祁濓富甲一方,就连县太爷也要给三分薄面。只要他看上哪个女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次估计又是这样了。

    路人很同情这家子,老人可怜,这女儿更可怜。

    陆箐婳奇怪,“为什么不报官?县里不行就去城里,再不行,就去京都司。”

    旁人笑她,“一看你就是个不经世事的姑娘,这官场的事儿,都是官官相护,告到哪里都一样。京都司?那是王室受命才能办事的地儿,哪会有空子处理这些琐事。况且也不是人人都进得了颖都城的。这前前后后光是打点,就要一大笔银子,寻常人家怎拿得出手。”

    陆箐婳看着那些身强力壮的人把老人推在地上,对他破口大骂,见老人迟迟不肯离开,竟然还动了手。而周围的人只是旁观,谁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心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箐婳不能坐视不理,她一鞭子甩过去,那男人缩回拳头,回头一看,是个柔弱的玉面生,他咬紧牙齿,招呼了随行的人。

    因此也惊动了前面的队伍,新娘子听见了老父亲的声音,她叫停了轿子,跑了出来。

    “父亲。”她抱住老人的肩膀,放声痛哭。

    是对可怜的父女。

    那位佟公子也骑着马过来了,他高高骑在马上,手里捏着马绳,瞧见地上的人,“子,本公子的亲事,你都敢闹,你怕不知道你爷爷我是……”

    他看清楚了陆箐婳的脸,忽然想起来,那日在云仙坊就是此女让他颜面尽失,后来他翻遍了云仙坊也没找到她的下落,这件事他可一直记着。

    “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就自己送上门了。老子说到做到,今天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抓住她!”

    陆箐婳也认出了他,本想好好教训他,但没一会儿,官府的人就来了,把他们都带上了公堂。

    他们口中的县老爷慵懒的坐在那把椅子上,见了台下的佟家公子,就差给他点头哈腰了,再瞅陆箐婳,他立马变了脸色。

    县令听身边的人说了来龙去脉,他摇摇头,“屁大点事儿,也闹到我这儿来。”他对陆箐婳说道:“人家娶妻,干你何事?”

    陆箐婳很不满意这个县令,刚才她就瞧见佟家的下人暗中给了他银票,现在看他的样子,似有包庇之意。

    “大人,这位姑娘并不想嫁给他,他这是强取豪夺,我一时看不过去,才动手打了人。”

    县令挑了挑眉,阴腔阳调的说:“这么说,你还是见义勇为了?”

    “不敢当。”陆箐婳扭头瞪着那佟公子,“我只是看不惯恶人如此嚣张,希望大人秉公执法。”

    “大胆!”

    县令拍了桌子,怒斥道:“本官是县令,本的就是公平公正,难不成还要你一个丫头来给我说教吗?倒是你,一个女儿家不在闺阁里,抛头露面不说,还舞刀弄枪,实在伤风败俗。”

    “大人,我就算有伤风化,自有家父管教,现在还请大人惩办恶人,还这对父女一个安宁。”

    县令这才随意翻了两页桌上的草案,问向佟家公子。他收了人家银子,自然是要为他们说话的,无论佟家人如何颠倒黑白,他都不管不顾。

    陆箐婳实在听不下去,插话道:“大人,你不能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

    “住口!本官让你说话了吗?”县令哼道,转脸又笑着问佟家人,“佟公子,你接着说。”

    佟家人说的没一句实话,县令听了便草草宣判,见佟家人什么事儿都没有,陆箐婳咬牙道:“你不分黑白,如此判案,对得起你头上这四个字吗?”

    县令瞄了眼头顶的牌匾,那“正大光明”几个字,他冷笑了声,“姑娘,本官念你年少无知,尚且不追究你的罪责,你如果再口出狂言,休怪本官……”

    “狗官,我看你是因为收了佟家的银两,不好查办吧?”陆箐婳无畏迎视县令恶狠的目光,她反而冷嘲他,“你身为县令,放任底下人胡作非为,愧对百姓,此为不义。你贪赃枉法,罔顾大周律令,愧对王上,此为不忠。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根本不配做父母官!”

    “你……”县令当场起身,气的脸通红,他手哆嗦的指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子,“本官是王上受任的县官,你这是在指责王上用人不当吗?”

    县令瞪着陆箐婳,如果门外不是聚集了百姓,他现在就会叫人把这丫头拖下去,只是过两日严大人就要到绥阳查访了,他怎么着也要收一收,不能因为她这一闹,就坏了大事。

    县令说:“好,你觉得本官判案不公,本官就让你好好瞧瞧。高氏,本官问你,佟公子可有逼迫你嫁给他?”

    那女人缩起身子,她软弱的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佟家公子。

    陆箐婳让她说出实情,众人都在,都可以为她做主。

    然而女人却摇了头,无论陆箐婳如何不信,她都声称自己是自愿的。

    “你都听见了?”

    县令瞪着陆箐婳,陆箐婳也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女人眼里明明有泪,她分明是不愿的。

    这回佟家公子可得意了,他反而向县令告了陆箐婳一状,说她破坏了自己的婚事,又恶意败坏他的名声,求县令一定要惩办她。县令当然不能放了她,于是将她收监。

    祁濓县的大牢和几天前她们被关的地方差不多,阴暗潮湿,只有一扇窗子,还被锁死了。

    霖儿又一次进了监狱,她说:“姐,你就不该管那女人和老头的闲事,我就瞧着他们不像什么好人。”

    陆箐婳安安静静的坐着,她手拖着下巴,看着霖儿,然后低头,拿着草根在地上画了几圈,“那你刚才不拦着我。”

    “我……”

    陆箐婳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不过也不容她想,那位仇家便来了。

    佟公子就是来收拾她的,这大牢里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随便死了个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何况她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子,谁会管她死活。

    衙役打开牢门,把陆箐婳拽了出来,就见佟公子站在火盆边,他手里拿着一根铁丝,上面镶了块烧红了的铁,回头朝向陆箐婳走去。

    他们人多,陆箐婳打不过,被抓过来,霖儿奋不顾身挡在了她面前。

    “呦?狗奴才,还挺忠心,本公子就给你这个护住的机会。”

    佟公子抿了下厚唇,眼见通红的铁块就要贴到霖儿的身上,一把扇子突然飞来,打中佟公子的手腕,铁块掉在了他的脚背上,他痛的龇牙咧嘴。

    陆箐婳看去,男人穿着衙役的衣服靠在墙壁上,他淡淡的扫了眼他们,在人冲去时,迅速拔剑。他冲过来,直接拉起陆箐婳的手,这时候藏在人堆里的青云打开了囚牢的门锁,放出了牢犯,搞得狱里一片混乱。他们就是趁着混乱逃出去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霖儿吓得不轻,不扶着墙,脚都站不住了。

    齐豫这个男人就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傲慢的样子,说道:“没那个救人的本事,就不要逞能,像你这样只会害人害己。”

    他救了她,她也不能说什么,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被她这么一看,齐豫反而不自在了,刻意强调:“你别误会,要不是青云来求我,我是不会救你的,没准你死了,我会更高兴。”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齐豫扫视她一眼,转身走,听她说:“齐豫,谢谢你。”

    他没回头,不知怎的,听她这一声感谢,心里竟觉舒坦,也不由扬起了唇角。

    青云打探回来,城门口贴上了陆箐婳和霖儿的画像,她们想出城不太容易。

    “姑娘。”

    陆箐婳回头,霖儿看到是那个新娘子,她气愤急了,本要找她理论,那女人却突然跪了下来。

    她含着泪说:“姑娘,我对不住你。佟家人拿我父亲的性命来威胁我,如果我不照他的话说,我父亲就会……姑娘,佟家的放了我,我知道你逃出来,一定会出城,就在这里等你。那些人要抓你,想出去很困难,委屈姑娘藏身在这车干草下面。姑娘,你就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女人没有骗她,的确把她们送出了城,她再三叩谢陆箐婳的相救之恩,回城去接她父亲了。

    前面就是绥阳城了,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要么进城,要么回去。

    青云看出了她的想法,为了给她台阶下,故称要和齐豫学功夫,已经拜了齐豫为师父,这绥阳城她们是如何都要“陪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