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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稍有凝滞，但盛南伊没有明确表示拒绝，傅承屹也便心安理得。
手指拨开半干的发，一道黏着血迹的凹痕呈现在面前，确有几分触目惊心。
盛南伊不由地皱紧眉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轻轻摩挲着手指：“要不，还是到诊所或医院去处理吧？”
嗓音略显沙哑，却十分柔和，如听，枕在腿上的男人舒适地闭了眼睛：“你来就好，不必紧张。”
闻言，盛南伊只得耐心地给他消毒、涂药……
动作尽量轻柔，傅承屹也一声不吭，她便没什么心理负担，抹完药后，她的目光逐渐落在别处，忽然拨弄着他的头发惊诧道：“傅承屹，你居然有白头发了！”
腿上传来低沉的笑声：“正常。”
“哪里正常了？要不要我帮你拔下来？”指尖捻着几根头发，留下白色的那根，手指头跃跃欲试。
“好~”傅承屹的回应十分温柔，铺陈着一层清浅的笑意。
因他的笑而微微发麻的大腿在颤动，让盛南伊恍然失了神。
他们……这是在干嘛？
是夫妻还是男女朋友的生活日常？
怎么会这样？
想到这里，她倏然敛起笑意，淡声道：“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现在又找不到了。行了，药已经涂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随着她“啪”地一下把医药箱合起来，气氛骤变。
傅承屹眼底波澜荡漾，却又在起身后飞快收敛，还是一张清淡凝着少许笑意的俊脸，也还是在捕捉她的一举一动。
盛南伊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而后看向门口：“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傅承屹大步迈出，挡在她前侧：“不如今晚留在这里。”
一束意味不明的目光投过来：“你不是说不会趁虚而入吗？”
傅承屹笑了一下：“你在想什么呢？楼上楼下有那么多房间，你随便挑，我不碰你。”
盛南伊冷哼一声，瞪他一眼：“俗话说得好，男人的话要是能相信，母猪能上树。”
傅承屹无奈地摇头：“你现在回去，整个晚上都不用睡了，会一直陷在这个事情里。”
一句话让盛南伊刚激昂了些许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她走向沙发，糯糯的嗓音道：“那我就在沙发上待着吧。”
“那我陪你。”
凌晨两点的风肆意舔吻着玻璃窗，像恋人在耳边低语。
客厅温暖明亮，灯光括着两人的身影，在地上垂下影子，交叠在一起。
盛南伊目光低垂，仿佛一直在盯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往眼里装。
傅承屹和她并排坐着，侧过头看她，两次三番想揽她入怀，却又只是站起来，给她拿来热毛巾：“时间不早了，你躺下休息一会儿。你的眼睛都哭肿了，用热毛巾敷一敷眼睛，不然明天会难受。”
趁他走开时，盛南伊已经躺下了，身上披着毯子，听到声音后掀了掀眼皮，可不想敷。
眼前罩下一片黑影，热乎乎的毛巾被傅承屹不由分说地盖在眼睛上。
她轻轻皱眉，当烫热的感觉舒缓着眼睛的不适后，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其实，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排斥他。
热毛巾明明可以放在脸上，他却坚持拿着，两人多了些难以避免的接触。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皮肤，一个粗糙一个娇嫩，一个因为手持毛巾而发热，一个因为泪水浸渍多时而冰凉。
他贪恋这丝冰凉，深凝着她的眼神也越发不对劲，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
盛南伊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手里攥着毯子，安静又温柔，皮肤像天边的云朵一般白，性情也像那团白云般柔软。
深谙的目光落在她娇嫩的红唇上，在喝过水吃过饭之后，恢复了血色，看起来软嘟嘟的，像诱人的车厘子，让人禁不住想要凑过去品尝。
傅承屹回味着几小时前触碰这里的感觉，柔软、甘甜……
莫名的燥热从唇间向全身快速游弋，傅承屹在几经忍耐后，喑哑地道：“你自己按一会儿，我去房间给你拿毛毯。”
盛南伊“嗯”了一声，接过毛巾。
手指触碰间，电流传递，神经倏然一紧。
她用力压着毛巾，一滴水顺着眼角落下，像晶莹的眼泪，在灯光下变成五光十色，迷离着人的心智。
在听到男人转身离开的声音后，盛南伊才缓缓拿开毛巾，半眯着眼睛看他离开的背影。
高大、帅气、坚定、决绝……
像记忆中的那个人，又好像已经不是了。
她分不清。
眼睛仍然酸酸胀胀的，她又重新把毛巾盖回去，干脆眼不见为净就好。
没过多久，傅承屹拿着两床厚毛毯下楼，担心她已经睡了，脚步十分轻缓，还把客厅的灯关掉，只剩一盏壁灯。
黑色底座上，橘黄的光在客厅投下一片影子，罩在女人娇柔的身上。
盛南伊盖着小毯子，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傅承屹以为她睡着了，放缓了所有动作，盖好毛毯后，把冷掉的毛巾轻轻拿起，顺手拨弄着浸湿的发。
一双手忽然攀上他的脖颈，女人撩开眼皮，攀爬着血丝的眸却在暗夜里明显异常，盛南伊也在深深凝着他：“傅承屹，我给你趁虚而入的机会。”
喉结不自觉地翻滚了两下，傅承屹极力克制着，大手摘下脖颈上的小手，压低声音哄着她：“伊伊，别闹。”
盛南伊眉头一挑：“难道你不想？”
傅承屹眸光幽深，尽量不与之对视：“想，可你明天起来便会后悔，那我之前的努力将前功尽弃，这对我来说并不划算。”
他今晚擅自去打扰她，得来的教训是惨痛的，如果不是手机落在那里，如果没有她舅舅的消息……
他怕是早已被判死刑了，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傅承屹打算珍惜难得的机会，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盛南伊蓦然一笑，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慢慢躺回到沙发里：“所以，你不要？”
似乎也并不需要经过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依据本能诚实地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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