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浮现出女诡没有五官的脸。


    她用手指梳理着头发，静静面对着镜子站着。


    她虽然没有应激反应，我却看得有些发毛，没再多看。


    不多时，女诡幽幽飘了出来，恭敬立在我面前。


    她先是用手指了指我的脸，接着又指了指她的脸。


    我看得心中一怵。


    这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还想要我这张帅气的脸不成？


    虽然我很帅，但我的帅是刚猛型的。她的面部轮廓很是阴柔，就算强行把我的脸仿到她脸上也不合适吧？


    她发出一阵嘤嘤细语，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快了起来。


    我实在听不懂她在嘤嘤什么，只能把白倒出来让他当翻译官。


    “道爷，她说她看到我们有脸，她也想要一张脸，问您能不能帮忙画一张。”白说。


    “她刚刚指我是什么意思？”我问。


    白楞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道爷莫慌。因为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所以才尝试用手语和您交流。就是想要脸的意思。”


    我：这手语可真吓人。


    怎么看都像是想要剥走我的脸！


    搞明白她的意思后，我立刻就答应了。


    想要完成她的诉求，需要花一些时间。我也不想天天面对一只没脸的女诡。


    时间一长，她会不会产生应激反应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大概率会忧郁。


    “想要谁的样子？”


    我从手机上搜了一些美女明星给她看。


    “菲菲我挺喜欢的。大幂幂也不错。志玲姐姐也挺好。你选一个，我保证一模一样地给你画出来。”


    我就是绘画专业毕业的，人脸素描这种事只能算是基本功。


    女诡看着那些漂亮的脸蛋，仿似陷入了选择困难，来来回回看着，挑得非常认真。


    “道爷，您挺喜欢女明星呀。”白突然说道。


    “废话。女明星漂亮，谁不喜欢！”


    白嘿嘿笑道：“每逢节日，阳间很多人也都会给先人烧一些仿真纸人明星。在下面老抢手了。”


    白说的这事我倒是知道。


    因为一些子孙为表孝心，就会选择定制真人款。因为这事，还有扎纸匠吃到过官司。


    秦柳的扎纸手艺非常好，做那种仿真纸人很容易，但他从来没有接过那种活。


    他也很严肃的跟我讲过，做纸人可以，千万别照着真人的样子做。


    但是我还没多想什么，觉得他是不想惹事上身，但现在看来，怕是还有深层原因。


    他连胡高高的秦字号纸人都那么牛气，若是真按着活人的样子扎，一旦烧到下面，事情的后果，可就不是性感律师在线发函那么简单了。


    “瞧你这色迷心窍的样，你不会也想要吧？”我问。


    “如果道爷愿意施舍，那的感激不尽呀。”白非常的耿直。


    “烧多麻烦呀。不如我把你的脸剥掉，你想变成谁，我就把你画成谁。反正黑也喜欢，这样多好。”我道。


    白的笑脸顿时消失了，急忙表示不要了。


    和白闲扯的功夫，女诡可算是选完了。


    只是，她谁也没选。


    她依稀记起了自己的一点样貌，让我按照脸上残留的印痕，尝试还原她本来的面貌。


    她的心愿就是找回本我，而不是想画一张漂亮但是不属于她的脸。


    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整容想整成漂亮女明星，她却有了机会都不要。


    我摆好纸墨，先在纸上画下了女诡的面目曲线和头发。


    这本来也是画人像的一个基础流程，我画起来也挺顺手。


    学画的时候，对于五官的捕捉也是最难的。现在她连五官都没有，这就把我这个专业的都给难住了。


    我又听不懂女诡嘤嘤什么，只能靠白翻译。


    可是白对五官的描述，只能用惨不忍睹和“天书”来形容。


    我甚至都怀疑，他的用词是不是真的在描述女诡的长相。


    因为我一直不明白他描述个什么玩意，使得白比我和女诡都急。


    可他越是急着想表达，描述的就越是乱七八糟的。


    说什么画诡容易画人难，以后谁再跟我吹这一套，我一定让他来试试这种情况。


    “停停停，你先别翻译了。”我喊停白。


    我从上搜了些描述五官的词，让白和女诡对一对，然后照着词说。


    这一招果然有效，我脑中很快就有了女诡的容貌影像。


    但她的样子一形成，我突然就有些抗拒了。


    因为，她的样子，竟然和萌萌很像。


    我凝目看着女诡，打量着她的身材。


    女诡该是被我的眼神和神态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些。


    “道爷，有什么不对吗？”白问道。


    “让她飘到墙角去，然后背影对着我。”我说。


    女诡是听懂我的话的，不等白翻译，她主动就照做了。


    看着女诡的背影，我嗖地站了起来。


    难怪我看着她眼熟，这背影，和萌萌完全一模一样呀！


    我让她改飘为走试试。


    结果一试，我更加吃惊。


    她的步态，居然也和萌萌无二。


    因为我在王家庄追了萌萌半天，她一直留给我逃跑的背影，我对她背影的认识，胜过她的脸。


    “你有没有对一个叫王萌萌的女人有印象？”我问。


    女诡很努力的想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


    “道爷，到底怎么了呀？”白急问。


    他没有见过萌萌，当然理解不了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让女诡站好，很快就把她的身影画了出来。


    因为我只画的人体轮廓，看起来就是裸的。


    “道爷，您这……”


    “不懂就闭嘴，就你话多。”我呵斥了白一句，继续画衣服。


    不过，我画的不是女诡现在身上穿着的，而是之前视频拍到的黑旗袍。


    画出来之后，我更加懵了。


    我完全分不清，我画出来的这个，到底是女诡还是萌萌，或者是李咪咪。


    有生之来第一次，我居然不知道自己画的是谁！


    白不明所以，一个劲地夸我画得好画得像，催我赶紧画脸！


    “这不是萌萌！”我一个劲告诉自己。


    说服自己后，我在纸上，将女诡的脸补了出来。


    王萌萌，跃然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