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读的母亲抛下了他们父女,跟有钱的男人跑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新意,连离开的理由都是如此俗气。父亲一个人照顾孩又要工作,实在是忙不过来。想起家里的老母亲,夏军思考后决定把夏读交给她照看,自己才好专心出去挣钱。
夏军母亲对夏读的到来是欢喜得不行,她一个人在家总是孤独的,现在有孙女陪着她,累点忙点倒也不在意。
再说夏读,据后来村里的人说,她刚回来的时候,说着一口云南话,这村里来看热闹的人听她叽里咕噜了半天,硬是半句没听懂,最后这话倒是产生了让这些人哈哈大笑的效果。
平坎滩里的人家众多,村里的孩自然也是不少。那些孩只当刚回来的夏读是个新人物,眼睛大得出奇,说话完全听不懂,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人。他们好奇她,又有点害怕她,谁也不去找她玩,只是路过了她家门口会看她两眼,她只瞪着他们。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夏读不记得了,不过后来好了,她逐渐和大家说一样的口音,有时候也加入他们一起玩,他们几乎跑遍了村里所有的田坎,每次只等大人吼了才各自走开回家吃饭。
夏读本来是在队上修的学校读书的,那学校还挺大,至少当时的夏读这样认为。操场中间有一个篮球框,但是从来也没人用过,边缘有蔷薇花,每次开的花总是大朵大朵的。夏读喜欢这些花儿,放学总要带上两朵。学校离她家很近,十分钟就能到。
那时候真自由啊,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间都可以到处跑。中午吃完饭回学校还早,可以去同学家等她,末了一起去学校也还没开始上课,那时候时间也长。夏读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的,但是没有。
学校操场上的篮球框被撤了,边缘的蔷薇花渐渐凋完了,上二楼上课的同学越来越少。最后,经常去等的同学说要去另外的学校读书了,她的这段时光就这样结束了。
经过一番商量,夏军决定让女儿去镇上的学读书。镇上的学校离夏读的家有将近一个时的路程,考虑到夏读还,所以让她坐校车。
夏读在队上读书时成绩还是不错的,老师也夸过她字写得好看。但是去镇上读书后,那一节英语课发生的事,夏读一直记得。
讲台上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老师,她的头发像波浪一样,皮肤很白,笑盈盈地看着台下的同学们,“下面,我抽一名同学回答问题”。
女老师点了点夏读的桌子,夏读僵硬地站起来了。“ha&09;s yur a”
沉默。
“ha&09;s yur a”同样的问题,语速放慢。
夏读摇摇头,女老师转身一笑,用夏读能听懂的语言,说了那句在她脑里循环了很多遍的话。
“她竟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全班轰笑。夏读想起了她刚回村里的时候。
那一整天,她都没有笑。连回家她都是无精打采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其实她在镇上读书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接触英语,看着书上陌生的语言,夏读心里难过。
事情总能过去的,像后面和其他孩子一起玩一样,不也是顺利的吗?一切只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