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说得准呢。

    太子慎的目光愈发锐利。

    “不如这样。”

    “孤的腿不是很好，尤其是在雪寒的天气，尤甚。”

    “你来帮孤暖脚，可好？”

    姬慎勾起嘴角，倾国倾城，可是他的笑容里却淬了这世间最剧烈的毒。

    “但是，现在看上去，你的手脚都沾了雪，你要怎么给我的脚取暖呢？”

    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子一般。

    十一向前匍匐，爬到太子慎的脚下。

    她吃力的回答：“奴婢……奴婢可以的……”

    把手凑到唇边，企图呼出热气，来把手掌烘暖，可是徒劳，就连十一自己都分不清她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而一直打颤。

    对于太子慎的畏惧，比凌波王姬更甚。

    内心深处那股隐隐又破天而来的恐惧，让十一的手抖个不停。

    “你在怕我？”

    头顶上，那个男人的声音遥遥传来。

    也对，一个从凌波手中侥幸逃脱的贱奴罢了，天家威严，又怎能不瑟瑟发抖。

    十一缓缓的点头。

    这个答案好像让太子慎很满意，十一听到了他轻笑了一声。

    “真是有意思，崇初书院，也终于出了个怕我的人。”

    陆羲和表面顺从，可在政事上从不把他放在眼中过，沈清那孩子虽然出身贵族，脾气秉性和陆羲和一样，倔强得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不喜欢崇初书院里的一切，有关于陆羲和的一切，他也都看着就厌烦。

    十一当然不知道太子慎和陆羲和中间的那些弯弯绕，她只感受到来自太子慎的敌意，还有那股……莫名的憎恨。

    先生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讨厌先生呢？

    这是十一不能理解的。

    “来罢。”

    他淡淡说道，宛如地狱修罗。

    十一抿紧唇，伸出双臂，身子微微晃了晃，抱住了太子慎的双腿。

    她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仿佛让太子慎看到，是陆羲和这般跪在自己的面前。

    内心那股报复般的快感不断放大，在这陆羲和的地盘上，姬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里是这么畅快。

    “你的手，很冷。”

    他变本加厉，紧紧盯着地上抖成筛子的十一。

    十一昂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她跪着朝前挪动几步，企图让太子慎满意。

    十一的嘴唇也冻得发紫，她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把衣服脱掉罢，用你的身体，来暖孤的脚，如何？”

    “你说你想活下去，可是孤只想看看你的诚意。”

    十一死死的闭上双眼，在这冰天雪地之中，让她把衣服脱掉，给他暖脚。

    屈辱感兜头而来。

    她的十指死死嵌入掌心，十一睁开眼，缓缓看向太子慎。

    一片雪色之中，男人冷冷的微笑着，也看着她。

    这双眼睛太干净了，不应该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存在于他的面前。

    他是从黑暗中涅槃而生的怪物，要把这一切的美好全部撕毁。

    尤其是陆羲和的东西，他偏偏要摔碎在那个伪善男人的面前，逼着陆羲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