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连带着连先后证明矩阵力学和波动力学等价,以及提出概率波概念的伯恩都讨厌上了。
波尔现在看见伯恩就想一拳糊在他的脸上,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独有魔法杀伤力可能太大了点,他说不定早就一道魔法砸下去了。
“有什么事情吗?”
“我打算回国一趟,度个假。”
一直都精力充沛的波尔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而且维克莱恩注意到,那里的头发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道:“您的滑雪技术可不怎么好。”
“总比在这里无所事事好得多,该死,我越来越觉得景和伯恩的概率解释无比正确了。”
“老师,您……”
维克莱恩错愕地看着面前的老师,他不是一直都很反对波动力学的吗?怎么现在又支持起来了?
“我没办法,别误会了,我至今还是觉得波动方法简直奇丑无比,臭不可闻到了一定境界,不过它好像确实有点用。该死,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殴打自己的冲动,再不去散散心的话恐怕就要学贝德诺尔茨那样进精神病院了。”
贝德诺尔茨也是一位堪称伟大的魔法师,他发展出了依靠原子性质来解释物理性质的统计力学,但是在当时不被人理解,被视为疯子,还把他赶出了实验室。结果他承受不了打击,疯了,接着在1906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波尔可不想变成他那样,维克莱恩同样不想。
“我明白了,老师,祝您度假愉快。”
“如果玩的不愉快我就不回来了,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能有新发现。”
尼尔斯·波尔草草地向维克莱恩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老师的背影,维克莱恩差点哭了出来。
他才24岁,还是个年轻人,甚至比景原还小了五岁。
他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出重要成果,天赋毫无疑问是绝对够用的。但是抗压能力依旧不足,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天才,一路都顺风顺水的,结果在自己的威望达到顶点的时候,被一个已经在科学界消失了八年的人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一刀。
哦,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不过还好,并不是所有人都抛弃了矩阵,他还有朋友。
不久前,约当和来自默西亚的保罗·菲利克斯发明了一种新的数学工具,可以让他处理一些波函数方面的问题,而且是完全量子化的,这让维克莱恩非常高兴。
而且他的一位好友,沃尔夫冈·伯特伦也始终站在他这边。
这位脾气暴躁的朋友虽然有的时候,不,是经常会得罪人,但是他的学术成就没有人能够质疑的,而且他的独有魔法杀伤力还特别强。
所以这位出了名的暴脾气在魔法界混的是风生水起,也提出了不少十分成功的理论,其中包括解释核外电子分布的伯特伦不相容定理,最新的电子自旋理论也和他有些关系。
维克莱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到房中,开始给伯特伦撰写信件。
信中他详细描述了自己遇到的困难,并且抱怨为什么每个人都改用波动力学,他觉得他们应该两种都要学会才对。
既然电子既有波动性也有粒子性,那两边都学会才是正道啊,只学一样是什么道理。
当放下钢笔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已经好了不少。
将信件塞进信封里,贴上邮票,接着熟门熟路地把信件丢进门口的邮筒之后,维克莱恩方才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长长出了口气,开始背着手往回走。
还是过去美好啊。
就在不久前,他的矩阵力学还是分析原子结构的唯一工具,不二法门,结果没辉煌多久,就差不多被人扔到一边了。
胡思乱想中,维克莱恩又想到了他的矩阵力学理论为什么会输,除了矩阵运算复杂,大号矩阵占用的页面巨大以外,主要就是因为矩阵运算的运算规则反常识,它连乘法交换律都不支持,在使用的时候掣肘很大,经常让一个本来很容易就可以搞定的问题出现各种意料之外的变化,然后算错。
乘法交换律都不支持……
不支持……
蓦然间,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脑海。
矩阵不支持交换律是否也意味着某种物理现象?
虽然这只是矩阵运算的某种固有特点,但是维克莱恩就是直觉的觉得物理学里应该也有对应的东西。
然而他冥思苦想了许久,就是想不到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对应的。
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为了散心而已,而且类似的对称性几乎可以算是物理学的基础之一,如果真找出了什么东西反过来乘就不成立的话,那物理学的根基估计马上就要被动摇第三次了。
想不出来是正常,想出来那才不正常。
他如是宽慰着自己,回到了房中,盥洗过后,正打算熄灯睡觉的时候,忽然想到了矩阵力学中矩阵乘法时两个矩阵分别代表的是什么。
一个是动量,一个是位置,对应哈密顿-雅克比方程中的广义坐标和广义动量。
对应在矩阵力学中,就是动量和位置相乘不等于位置和动量相乘!
维克莱恩打算关灯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他直觉地觉得这个思路好像可行!
多说无益,维克莱恩立刻放弃了睡觉的念头,翻身起床,披上一件外套便开始奋笔疾书。
但是一晚上的时间明显不够用,在凌晨四点时,他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只好留下一个记号然后回去睡觉,打算第二天再起来继续。
就这样,他一边思考,一边计算,整整半个月都是如此。
最终,在经历了长时间的苦算后,他得出了一个注定要名垂千古的公式。
△px△q≈ap;gt;h/2π。其中△p和q分别代表测量位置和动量的误差,h是梅尔克常数,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测量,都一定会得到这个结论。
位置和动量无法同时测得。
这可以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解释,如果人们要看到什么东西的话,就必须要有光,没有光的阴暗条件下很显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这在宏观条件下不是什么问题,但在围观条件下就不一样了。以电子为例,它的质量极小极小,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一个包含能量的光子打在它身上的时候,简直就是一颗乒乓球被某个金丹修士一脚踹飞那样,速度肯定会在那一瞬间变得极快。
当然,我们可以选择用能量低一点的光去测量,但是也别忘了,光的能量和频率息息相关,而光的频率则是波长的倒数。换言之,能量低的电磁波,它的波长肯定特别长。
再加上之前我们曾经提到过的那个规律,如果要精确测得某物体的位置的话,用来测量的光的波长不能大于它尺寸的一半。
这就显得很尴尬了,如果要精确测定位置的话,就不得不用能量高的光波,然后电子就会被光子一脚踹飞。而如果用比较长的光波来测量的话,光子倒是不会飞了,但是位置也别想知道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确定性啊。
维克莱恩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觉得,靠这个应该可以扳回一局了吧。
——————
一段时间过后,默西亚的首都。
景原一如往日地埋头在实验室里,他依旧没有放弃解析法力方程的想法,现在他打算拿波动方程来试试看了。
但是很明显,波动方程针对的是电子,而不是法力。
四元数法又一次遭到惨败,法力的方程依旧没有眉目,倒是推算出了在四维状态下的电子的波函数。
问题是现实中哪来的四维电子啊。
小界天罗中可能有,但是他又没法观测,有什么用啊。
他苦笑着把稿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
四元数法终究是走进了死胡同啊。
不过使用高维来解释法力可能是一个可行的方向,现在他需要的是更有力的数学工具。
嗯,明天问问米勒先生好了,他应该知道方法。
他放下笔,用力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坐姿而有点僵硬的腰部,慢慢地走下楼梯,打算享用午餐。
然而等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围坐在餐桌边开吃了,夏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就开始吃了吗?”
他笑着坐到了桌边,道:“也不等我下。”
“谁知道你今天突然要吃饭了。”
雪奈有点不满地说道,她之前可是每次都按景原会吃饭来做饭的,结果这段时间每餐饭都有剩饭。
要不是夏的食量足够大,恐怕每天倒掉的饭菜都能养活好几家人了。
“抱歉抱歉,最近做的方向挺有价值的,一时忘记了。”
他的笑容变成了尬笑,毕竟自从突破金丹以后,他就可以长时间辟谷了,别说一餐不吃,就算是一个星期不吃东西也不在话下。
其结果就是他总是忘记吃饭。
“哦,对了,你的信。”
正在享用扇贝的夏扬了扬手中的厚厚牛皮纸信封,“还是那个菲利克斯寄来的,要看吗?”
“等吃完饭再说,不急于这一时。”
他随手将信封扔到了书桌上,装了一碗米饭大快朵颐。
“说起来,以前我每天都吃炸鱼薯条来着,都吃腻了,现在看见薯条都有点怕。”
景原感慨着说道,夹起一条炸虾塞进了嘴里,“现在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国啊。”
“我会做饭啊。”
“你会做饭?”
“一直都会啊,要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千多年白过的?”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不是。”
夏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从你到默西亚的那一天一直到你和雪奈结婚之前,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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