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座再也平常不过的小城溧水城。

    宋家作为溧水城中最大的家族,在这溧水城中可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了。

    巨大的院落在夕阳的照射下让人不自觉的觉得太过空旷,青石铺就的地面中生出苔藓,而这又将寂寥的意境推向了巅峰。

    宋立做为宋家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平时在家中自然是风光无限。而自小的无微不至的呵护,再加上本身的天赋出众,使得宋立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磨炼,但在仅仅十二岁时突破成为一名武侯,然而一名武侯在整个溧水城一名武侯已然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大人物了。

    木质结构的房屋透出些许禅意,让居住在其中的宋立染上了些世外高人的氛围。

    “娘,今天召集全族会议,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这是宋立在说话,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但是细细听依然可以听出稚嫩的童音,他眉眼清秀,不算大的眼睛中透出炯炯的光,尚未及冠的他只能将头发披在身后,而孩子爱玩的天性让这头发纠缠错乱使得宋立整体的形象被打了折扣。

    “立儿,今日的全族会议在开始之前都没有将内容公开,怕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可万万不能像以前那样顽皮了,在会议时不要乱跑。”宋立的母亲是宋立的父亲宋钦的第三房太太,因为宋立的天资卓越,而母凭子贵宋立母亲在在这宋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知道了,娘亲,你还真当我是那种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呀?我是武侯啊,整个宋家的武侯也不到十个,何况我才十二岁,以后没准能成一个武王乃至是一个武帝呢。”宋立反驳他的母亲,小胸脯挺得很直。

    宋立母亲笑了笑,不无宠溺的说道:“行了,别太好高骛远地,武王武帝什么的暂时别去管他,在整个溧水城,武侯有近三十位,而武王只有五个,武帝更是一个没有,我儿你天赋异禀,我相信你可以跨入武王之境,但至于武帝,尽力而为就行了。哈,看你装大人说话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宋立不再说话,只是将嘴一撅,而这又引地他的母亲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宋家一处偏僻的院落,在已腐朽的木门外就可以听见呵斥与笞打之声,这是宋少升的居所。宋少升是宋家少辈,与宋立同为一辈,不过却是整个宋家年轻一辈中天赋最差的,已然十五岁的他仍然在武士一级徘徊。

    宋少升在宋家的地位愈加低微,就连居所也由原来宋家公子标配的宅院变成了如今的破败平房。宋少升的母亲生性暴躁,而儿子的平庸使她心中极为不快,不只是生活环境的一落千丈,更使她难以忍受的是宋家中别人的嘲笑、讥讽。越是没有本事的人就对面子看得越加重,而也不过是一名武士的她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博得地位与重视,儿子由此看来也难成大器,如果事情一直这样下去,她的一生就要在这穷窑破洞中度过。

    心中的愤恨透过手中的竹板不折不扣地传递到宋少升的身上,宋少升自小被人呵斥惯了,即使被打也只是抱着头,按照他这么长时间的经验,要不了多久,母亲的怒火就会消散,到时候自然就会停下笞打,但是如果他站起来反抗,那结果一定会更加恶劣。

    事实证明,宋少升的经验是正确的,母亲的竹板随着时间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停下笞打,最后以一声不屑的轻哼结束惩罚。宋少升听见竹板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话说今天母亲打得似乎较之于昨日更加重了,看来自己还得加紧修炼,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天赋平庸,时时会叹息。

    宋少升没有在母亲停下笞打后立即起身,而是在等待,等待母亲叫他起来,这与之前知道母亲会很快消气一样,是多年的经验,而多年的经验所交给他的不只是这样用途有限的经验,还赐给他令人喜欢的好脾气,不过这好脾气似乎过了头,在他的眼神之中,总能看到令人神伤的自卑。

    “起来吧,瞧你那个样子。”果不其然,宋少升的母亲唤他起来了。宋少升缓缓站起,拍拍身上的土灰,虽然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蹲着而麻木难受,但宋少升只能强忍着,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地不快。

    宋少升的母亲不无厌恶地对宋少升说道:“快去给我打饭,我饿了。”

    宋少升低着头,低声回答了一声好,随即转身推开破败的木门走了出去。

    夜晚宋家所有地位高者都聚集在府邸中央的议事堂。这就是宋立口中的全族会议。

    长而方的桌子四边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按照地位的排序坐下的,最上首处是宋家的族长宋义。宋义是一个武王,在整个溧水城实力是数一数二的。

    来到这里的人都表情凝重,即使是此刻初来的人也可以感觉到有大事将要发生。

    宋立坐在长桌最下首的位置,与他同辈的人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在全族会议时占上一席之地。

    在长桌中央处共计十盏油灯组成一个圆形,这样的排列能够在美观与实用之间找到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平衡。

    昏黄的灯光将族长宋义的脸映照的十分苍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锁不开。他深吸了一口气,与族中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相视几眼后,咳嗽几声,清清嗓子,站起身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今天的全族会议就开始。”说罢环顾四周,目光所及处,与会人员都点头表示同意,当宋义的目光落在宋立身上时,宋立与他相视一笑。然而宋义却将没有皱地更加紧了。宋立疑惑了,甚至有一丝惶惑从他的脑中闪过,透过他的目光显露出来,又精确无误的传递至宋义眼中,而宋义立即将目光移至他处。

    四周环顾,宋义的注意力又重回自己这里,他站着说道:“经过我与族中几位老者的商议我决定将我宋家年轻一辈的子弟宋立赶出我宋家,在家谱中除名。”

    底下的人都议论纷纷,而被点名的宋立则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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