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晴还没有与太子拜天地，所以苏婉婉以姐姐呼之，既不逾矩，又能彰显她良娣身份。

    太子良娣？联姻时可没说太子府有贵妾存在。南晴知道，一旦她让这个苏良娣起身，就是默认她的存在了。南晴递了个眼神给张嬷嬷。

    张嬷嬷虽先前与南晴不睦，但也不是个傻的，事关南族颜面，于是蹙眉开口：“越国皇帝陛下，请恕老奴无礼，当初越国与我南族议亲时，说的可是太子没有妾室，如今却突然冒了个三品良娣出来。若是良媛，承徽什么位分低的倒也罢了，毕竟是太子，我们南族可以理解。但在定亲基础上比太子妃先过门的良娣，怕是不合规矩吧？若是我们南族事先知道太子有良娣……”张嬷嬷没有说下去，但越帝懂了。若是南族知道有良娣，怕是不会嫁长公主过来了吧？

    此时的苏婉婉还保持这福身的姿势，憋了气的她听了这话越加愤怒却不敢爆发出来，只能抬起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南晴，似乎南晴不让她起来就是罪过。南晴没有反应，隔着珠帘，苏婉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婉婉咬牙，又将目光看向越太子。

    越太子：“……”

    苏婉婉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看向越帝。越帝收到目光，摸了摸鼻子，咳了几声，“苏良娣这么福着也不是事，先起来吧。”又看向南晴，“朕自知此事对不起嬅锦公主，但这苏良娣是我越国左相嫡女，乃是功臣之后。这孩子从就喜欢太子，眼看再耽搁年岁就大了，这才不得不在公主之前进府。”

    苏婉婉已经十九岁了，眼见过了年就要二十岁，二十岁还没有出嫁的姑娘，是要被别人笑话的。

    南晴没有说话。

    “不管越国陛下是出于什么原因，越国违背诺言纳了良娣实在不妥，若是太子府有正三品良娣在，我们公主是不会嫁的。”张嬷嬷毕竟是老嬷嬷，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让南族被看轻。

    苏婉婉那叫一个气啊，不嫁就不嫁，不嫁才好呢！以她的身份，这太子妃之位本该是她的，谁知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什么南族公主，害得她从妻成了妾。做妾也就罢了，毕竟对方是公主，她忍，等到太子即位有的是机会，说不定这什么公主就死了呢？但如今听这意思，是连良娣的位分都不给了？

    左相苏继楼面色也很不好看，出言斥责，“大胆老奴，你当这是南族吗？竟敢斥责陛下！”

    张嬷嬷皱眉，下意识地看向南晴。

    “张嬷嬷的意思，就是本公主的意思，自然也是我们南族的意思。这位大人话中，倒像是你们越国纳了良娣是理直气壮的，是我们南族的过错？”南晴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中少了先前的轻，多了一份严肃，“这让本公主很怀疑你们越国联姻的诚意呢。”

    越帝一听这话，立刻斥责了左相，转又带着笑容，“公主多虑了，我们越国自是诚心与南族联姻，此事是朕思虑不周，还望公主海涵。”南晴见姿态做足了，越帝也道歉并表明了希望联姻的态度，瞥了苏婉婉一眼，正准备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既如此……”，话未说完，突然一道女声响起。

    “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