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已经这样走了很久,她的鞋磨平了,她的衣服也变得越发浅红,干净整洁,让人看起来落落不俗,她本就不俗,她眼里的自信一直都不曾褪去过。
这里的风很慢,这里的人很少,这里的景色却是难得的,春光明媚,柳岸花明,这里的孩童都这般快活,在互相追逐打闹着。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像桃花一样的人,她一身浅红衣跟脸是互相呼应的,年轻的气息不曾失去过,安静的看向这里。
几个孩都一一停下来细细的看着,大一点的孩过来轻轻拉着他们的衣袖缓缓的向家里退去,直到认为一定距离,才猛然转身一哄而散,奔向家里躲了起来。
从就听爷爷讲卖孩的故事他们也担心被抓去卖,就都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一阵风吹来红衣在不断的摆动,她的发丝遮住大半张润红的脸。
她是如此的孤独,孤独的眼眸里透尽疲惫。
她缓缓的转身,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在田间挖土豆,很好!
她漫不经心的走过去。
漫无目的四处张望,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一再确认,反复求证着眼前残缺不堪衣衫不整的男人。
“土豆多少钱一斤。”
话很冰,仿佛天地间被寒冰所覆盖。
“我们不卖,你要就送给你好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阿英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打量着道,怀里依然抱着土豆,有些肮脏的衣服,倒显得一副清纯唯美。
阿聪微微一愣,头也不回,还是接着挖土豆,就好像只有他自己在挖。
若兰看着眼前爱搭不理的男人,转眼又打量着阿英。
“很好!”
话很短,如同寒冰碎裂的声音,清锐。
阿英很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再看看阿聪又看看红衣少女。
她隐约的感觉到即将发生什么,而她的阿娘还在埋头挖土豆,阿聪更是显得十分的卖力。
红衣少女走了,她走在寂寞的荒野之上,似缓似快,消失在荒野里。
阿英接着挖土豆,只是时不时的看着红衣少女消失的方向。
“好了,再挖就提不动了。”阿聪说着用手提了提。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陪着阿娘。”阿英低头剥开泥土,只见一窝土豆紧密的挨在一起,兴奋的尖叫起来:“这是我今天挖得最好的一窝。”拔出土豆抛到篮子里。
等到装满一框吃力的提着往家里去。
阿聪望着阿英和阿娘走远了,他眼里流露出恐惧。
他害怕失去,也害怕被打扰。
微微闭上眼,克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等到恢复平静,才向家里艰难的走去。
“夜黑一定风高吗?不一定,也可能是愤怒的火焰在燃烧呢?”
若兰远远的站在山间,望着茅草屋一盏一盏的熄灭随着一阵狼嚎,她也消失在夜幕里。
竹林下有个拄着拐杖的人,他清冷的目光望向山间,或许这是他最好的隐身之处,无论谁都不会轻易的相信摇摆不定的竹林会有人,还是活生生的人,难道他不怕被挤压而死吗?风那么大。
阿聪却可以,他的手残废了,他的腿也残废了,并不影响他的身形随着竹的摆动跟着摆动。
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只有他才知道,只因为夜太黑,太凄迷。
阳光洒在红衣少女的后背上,坚挺而不失优雅,单薄而不伪装。
这里是一座院子,院子的四周都被植被所围绕,树梢依稀着百灵鸟在游梢吟唱,两瓣门叶在阳光下闪闪金光与绿瓦白墙相得益彰,气派简约,不染风尘。
若兰轻轻的拍打着门叶,一声悦耳动听的铃声响起。
门开了,一双大白手从门缝间勾住慢慢拉开门,一双秋波眼出现在眼前。
“姑娘可是化缘。”这个人问道。
“我来问道。”若兰低声道。
“快快请进。”穿棕色衣的妇人道。
过了一会棕色衣的妇人拉开门,微笑的目送若兰离开,轻轻掩门,转身离去。
…
胡三今天跟着大师兄练习抄经文,不是一般的经文,是武学中人人所倾慕的内家功,内功。
只有抄写默念才能牢记,胡三健忘,大师兄不得不按照师父的方法让胡三死记硬背“抄写是最好的记忆”这是师父说的!
…
一个大雪纷飞的上午,胡三跟着求道真人第一次上山,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身旁的大师兄。
“林斐,你看看我带谁来了。”求道真人看着在扫地的大师兄道。
林斐听到身后的声音猛然转身,看着师父身边的伙子,微笑道:“恭喜师傅,我又有师弟了。”快步走过来接过求道真人肩膀上的包袱,拉着胡三往书房奔去。
放下师父的包袱后才带着胡三去空房间里转,对着胡三道:“这就是你以后住的房间了,我给你添衣加被去。”说着转身离去。
胡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他有些兴奋,这么大从来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很是欢喜。
一会的功夫,林斐已经抱着被子进来被子上面还有衣物,把衣物都放桌子上,打扫了下床,给床铺好垫子,枕头棉被都放好,他忙前顾后,给胡三的房间整理添加很多生活用品。
收拾完毕还领着胡三去厨房吃饭,那是已经很久没有吃一口热饭和热菜的胡三吃得很饱,林斐则是开水接着做饭,胡三望着林斐顷刻间对身旁的“大师兄”好感直线上升。
后来每天的学习内容都是大师兄带着他一起学习,教他识字,写字,写文章,无一不教,唯独武功需要师父的恩准才可以教。
所以胡三再整个师门里跟大师兄最熟,关系也最好,大师兄听了师父讲胡三的身世也对这身旁的胡三更加呵护,这种感觉,胡三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只要有大师兄,他一定感受得到这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