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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追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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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地,春夏秋冬,四季分明,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所有种族统治者朝思暮想的梦幻家园。在每一族每一届的统治者心目中,对陆地的掌控欲望几乎成了心脏上天生的瘤块。

    对于凭一己之力统一海洋的人鱼女王来讲,妖鲵与生俱来的傲气和尊严,绝对不会允许她对掌控陆地失去兴趣。况且,人鱼本生于陆地,奈何世间万物的变迁,人鱼族先祖们栖居的陆地板块变成汪洋大海,在上古巫妖孤狐的强大魔法下,衍生为人鱼。

    上千年过去了,人鱼族虽登陆已无禁忌,在鱼尾期结束后,每只人鱼都能自由出入陆地,但漫长的鱼尾期就像流传于种族间的遗传病,这让每一位人鱼如鲠在喉,在他们看来,人鱼族就像被诅咒的异类,永远要比驰骋于陆地的种族低级,这样的认知让人鱼女王妖鲵从幼小的年纪开始,就孕育了打破结界,统治陆地的野心,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妖鲵为人鱼登陆的实现步步为营,精心谋划。

    然而,美好的梦境下总少不了丑陋肮脏的行径,为了研究陆地生物与人鱼身体构造的差异,达成彻底改造人鱼身体的目标,野心勃勃的妖鲵擒获了数千名其他种族的人。其中,绝大多数为人族,血亡士、翼族、兽人均不下百人,他们大多数被人鱼的美色所迷惑,从而沦为海女刀具下千刀万剐的实验对象。

    在睡凰海西岸,除了阳光充溢的沙滩上铺满五光十色的贝壳以及广泛流传于大街小巷间关于海女的动听童谣,在坚硬的岩石下纵深数百米的海底洞中,那里血流成河,黑红色的水流四处发散,那里恶臭熏天,以死尸为食的蛆虫成假山状般堆积在那里。在这肮脏之地的深处,是用透明冰墙隔离的实验室,浑身长满触角的海女在那里安静地,孤独地,精准地,操刀忙碌着。

    在她脚底的冰室里,黑压压的人头、肢体和器官就像塞满了杯具的茶叶般艰难地漂浮着。

    睡凰海贝源宫

    被五光十色的贝壳和珍珠镶嵌的琼楼玉宇此时已完全失去了原本金碧辉煌、晶莹剔透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阴森凄凉的色调,这里到处飘散着随水波荡漾的白布,挽歌死气沉沉的旋律回荡在这里。

    今夜,蚌壳里深藏千年的珍珠不敢发光,游弋于此的鱼类不再成群结队地变幻多端,天生爱美的人鱼无一衣着华丽,他们全部统一穿了朴素的白色丧服,他们的口中皆默念成词,向逝者表达沉痛的哀悼。

    突如其来的海啸,翻江倒海般的巨大震动,销声匿迹的上古神兽,逃之夭夭的死刑犯,血尽而亡的人鱼太子……一夜之间,睡凰海长达数百年的风平浪静被打破。

    贝源宫议会大厅中央的冰棺里,躺着面庞英俊却毫无生气的剑鳍,妖鲵站在冰棺旁边,她的手抚摸过剑鳍的勃子,那里凹陷下去的部分是凶手留下的印迹,传达出挑衅的信号。她的眼睛杀气腾腾,脸上却浮现出人鱼女王盛气凌人的冰冷,没有任何生物此时此刻敢直视这个曾经凭借一己之力征服海洋的美人鱼。

    事实再明显不过。黑角皇鲨的失踪和剑鳍之死均为嗜血人鱼幽鲤所为。而据海女占卜所示,幽鲤的变异乃是“交换子契约”的奇象,幽鲤既嗜血,那便表明其交换血统为血族,而剑鳍身上的成年鉴试信物未曾找回,那么极有可能是被幽鲤据为己有,其去向便有迹可循,唯一有待商榷的是,黑角皇鲨的去向,堂堂上古神兽,为何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也许我们小瞧了“交换子”,他们的力量从来都不可估量。”海女发来的龟壳信上说。

    “交换子么?有意思。”妖鲵冷笑。

    很快,妖鲵发出的追缉令便传遍了陆地,画着幽鲤倾国倾城的美貌的告示很快便贴满了陆地的大街小巷,大大小小的猎人联盟、刺客组织、佣兵团纷纷派出精兵强将开展狩猎,除了人鱼女王妖鲵足以让无数鬼推磨的赏金,还有不少倾倒于幽鲤的美色欲占为己有的,其中不乏一些口味独特的“人鱼收藏家”。

    此外,人鱼女王妖鲵亦派出亲信执行追凶行动。

    黑蛎是唤潮阁的皇家守卫,作为人鱼族身份高贵的兵种,黑蛎引以为豪的是他非比寻常的洞察力,在早期的间谍工作中,黑蛎随机潜伏于各大种族的私密领地,为人鱼族传递来各族战力储备和宫城构架等珍贵资料,他至今都不曾忘记,当年还是盈盈少女的人鱼女王妖鲵,把功勋章龙纹贝亲手佩戴在自己肩上的情景。

    得到剑鳍的死讯时,黑蛎除了心如刀绞的悲痛以外,他的怒火也迟迟不肯熄灭。记忆中的剑鳍从哭啼的孩童到风华正茂的少年,他从小到大在唤潮阁殿门前溜达、玩耍、徘徊的模样仍令他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多么阳光帅气的小伙子,纵然在这阴暗潮湿的海底城中,他始终像一道光束照亮着每一位守卫的心房。那是他们誓死效忠的少主,尽管他与女王妖鲵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无法调和的分歧。

    长年留守的黑蛎些许听到些风言风语,女王在剑鳍册封太子之位时曾带他参观过一些军事秘密,也正是在那之后,母子间的关系便一再恶化,纵使在人前,知书达理的剑鳍依旧骄傲地自称妖鲵之子,但总有种说不清的憎恶感掺在其中。

    如今,剑鳍被妖鱼所害,储君之位空出,人鱼女王妖鲵更是一怒之下祭出飞鱼令,赐给黑蛎以千里追凶先斩后奏之用。

    走上睡凰海海岸后,黑蛎呼吸着久违的流淌在陆地上的气体,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捕鱼的船只寥寥无几,大概是食人鱼的传言让这些渔民全都望而却步了吧。

    据妖鲵所说,妖鱼幽鲤的去向极有可能经过浴血城,再往极北之地“红原”进发。在向当地居民访问后,黑蛎骑马直奔浴血城。

    浴血城中央大道

    过硬的专业素质让黑蛎一路上风驰电掣,即使身处血亡士聚集的血族帝都,他依然轻而易举地伪装成一个同族的家伙。几十年前,黑蛎路径此地,那时这里还到处祥和安乐,是人类与翼族和睦相处、兴荣发达的世间乐园,即使人类和翼族毗邻睡凰海的居民依旧保持着捕鱼为生的营生,但不可否认,曾经的烬羽城足以令无数游弋海底的人鱼心驰神往。

    如今,取而代之的是血迹斑斑的街道,有尘土堆积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染的通红,满脸血红色的行人,他们的嘴角常常滴着新鲜的血液,商贩们全是清一色的屠夫,他们的砧板上往往放的是一具具赤裸的尸体。

    再往前走,黑蛎看到了一排重新翻修过的店铺,损坏的建材还没有被完全清理干净。

    面向街道崭新的一面墙上贴着幽鲤的画像,黑蛎凑过去看了看,画像中女子的美貌令他心潮荡漾。

    “这不是几个月前从这儿逃生的那个女子么?”“对呀,可不是她?那么大的毁坏她居然都没死,命太大了。”细碎的声音传入黑蛎的耳中。

    他走过去问那两人,“二位,你们可曾见过这画中的女子?我是她远方的表亲,特来寻她。”

    那二人一一点头,黑蛎想要再确定。其中一男子便回答到,“我不会认错的,生得这般容貌的女子我若轻易忘却岂不枉活此生?”

    “哈哈,那好,假若我寻得我家侄女,必将公子的痴心一片告知。”黑蛎应承到。

    “可不敢,我何德何能,怎可消受此等艳福?”说罢,便摇手离去。

    接着,一老人凑过来跟黑蛎轻声说,“那女子乃妖物,我亲眼看见了,鱼妖附体啊,这一条街全是被她毁的。”他的语气突然颤抖不已,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既然幽鲤来过此地,那么说明他的路线没有错,黑蛎这样想着。

    黑蛎转过身去牵马的时候,背后的人群里有人斗胆上去撕下了告示,欢呼雀跃地仿佛拿到了什么好差事。

    抬起头,黑蛎从道路中央向远处较高的地平线望去,那里坐落着一片雄伟大气、通体血红的建筑群,而在最顶端的宫殿上,那里被红色的雾气笼罩着,宛如魔域一般。

    整片楼宇望起来像是血盆大口的雄狮。

    黑蛎知道,在那森严壁垒内部,栖息着最灭绝人性的怪物,它们正怒目圆睁,向深海水域、密林深处、无垠荒漠伸展开锋利的魔爪。

    鬼啭峰傍月小栈

    如鬼哭狼嚎般的鸟啭声被窗外的风不绝于耳地传递来,清冷的月光也从门缝倾洒下来,幽鲤在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在此之前,她丧心病狂地喝光了三坛酒血酿,那是傍月小栈的老板特意为过往客人独家酿制的酒水,此刻他正露着圆滚滚的肚皮沉睡在地上,勃间流出的血液透过他心爱的香木地板,从万丈悬崖滴落下去。

    傍月小栈是悬空建造在山岩上的一所小型客栈,拢共不过两室半厅般大小,倘若站在鬼啭峰山脚,这所小栈几乎不可见。而此时此刻,幽鲤所在的房间正位于海拔万丈以上,每到子夜时分,明月便会降落在鬼啭峰参差不齐的峰尖上,远远望去,就像垂挂在傍月小栈屋檐上的一盏明灯。

    离开浴血城的数月,幽鲤除了漫无目的地行走,几乎是逢人便杀,她对于血液的渴求似乎远远要比在睡凰海时更甚,甚至到了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程度,伴随而来的却是不省人事的昏厥,每当她醒来,周身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腹部因为饥饿发出的声音。

    她的胃口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无底洞一般,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过一丝饱足感。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幽鲤感到了肚皮在一天天地肿胀起来,不饮血倒不怎么明显,一旦饮血昏厥醒来后,幽鲤的肚子便会非常明显地鼓胀起来,虽然她知道暴饮暴食容易引起身材的走形,但她坚信,那并不是造成她肚皮膨胀的原因,更不可能是因为阴阳交合所致。

    于是,不经意间,幽鲤开始注意起自己的饮食,也许是女孩子爱美的天性,她骨子里是断然不会接受大肚皮这种丑陋的形象。她大大缩减了自己的进血量,刻意分开注意力到其他事情上,她已经刻意地在寻找去红原的路线。

    然而,令她更出乎意料的是缺血引起的身体机能衰弱,每当她超过一天未吸血,她的脑袋便会不自觉地晕眩,呼吸也会显得吃力,视野会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但一接触血液,一切又会恢复正常,但她需要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昏厥过去。

    今夜,幽鲤显然又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此时正处于昏厥状态的她,呼吸沉重而绵长,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昏睡。

    月光透过窗纸映出窗内的情景,暂时停歇的风声和鸟啭声,使得这里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幽鲤直直地挺起身子,她僵硬地扭了扭脖子,随即趴在地上,在胖老板的肚皮上嗅来嗅去,下一秒,她疯狂地持续不断地撕咬着胖老板的脖子,那里血液喷溅出来,幽鲤张开嘴巴狂饮着,顺着血流用嘴巴堵住了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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