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与皇上冰释前嫌,都缘于对五龙无形中的怜爱之情。既无嫌隙,两人说起话来也就少了几分讳忌。
“钱爱卿,寡人尚有一事不明,太医身中之毒究竟从何而来,为何毒力这般厉害?”
太医躬身回应:“此亦老臣百般不解之处,想我钱家世代为医,官宦百姓施救无数,尚无与人结仇,暗算老臣与理不通。若确如丞相所奏,加害老臣恐系与圣上有关,下毒之人必知老臣与圣上推宫过气之事,毒剂拿捏之准也是使毒高手,且对钱家内功脉络十分了然。此种关节,须待老臣从家室内眷细细查起。”
午夜,林大人府邸,疏漏的月光从树影中斑驳洒下,院墙十丈之外林木环绕,高大的树冠在月光映衬下如同乌云朵朵。然而就在树冠之中,隐着一位黑衣人,看这光景侯着已有一个多时辰了,俯瞰林府,景致已尽收眼底。
观瞧中,后宅角落忽然飘落一道绿影,落地竟毫无声息,面庞不甚看清,却是一位女子。绿衣女子几个起落,就径直奔到了大管家居处,纵身攀附在屋檐之下,似在探听屋内动静。忽听背后弩弦铮然,绿衣女子暗叫不妙,双手一松,身体笔直地坠了下来,与此同时,两道箭羽硬生生从头顶迅疾划过。隐伏在假山后的两名护院以为已击中盗匪,高兴地跳了出来。
绿衣女子落地后并未停留,身体竟然向后倒纵飞起,没等身形翻转,滞空中袖镖连连射出,林府的护院尚未看清来人既已倒地,来人知晓中了埋伏,正欲抽身离去。
“休走!”随着一声断喝,一道身影从屋内闪电般飞出,截住了绿衣女子去路,来人正是大管家。
大管家点手怒指:“尔等盗匪,前日潜入我府,盗得钱财,尚不知收敛,怎敢再来行窃?”上次大管家与此人交手,已知来者系一女子,身上散发的味道也是一样。
绿衣女子倒也镇定,娇笑一声,“林大人当朝赋闲儒官,何需请来武功高深的看家护院,欺瞒腐儒市井之徒尚可,姑奶奶可是不信!”原来这人正是翡翠仙子!
树上的黑衣人心中暗忖:此番夜探恐有收获。
大管家继续道,“老夫仅为看家护院,掌力略强也不过是平日习武养生所得,尔等小辈以内力比拼固然在老夫之下,何有武功高深之言?前日比拼内力你掌中使毒,可是为何?”声音低沉却不卑不亢,平日隐藏极深之人,断不肯轻易被人识破。
翡翠仙子冷笑道,“吾门不论武林讳忌,况且毒也只用了三分,如是一般高手今日焉能恢复如初?想必前辈内力解毒功法非同寻常。”
闻听此言,大管家那张瘦脸略过一丝惊诧,旋即恢复如常。心中却暗暗叫苦,来人竟然说出海家武功之要害。看来前日冲突是这人故意所为,竟是意欲探访海氏武功渊源。
大管家唯恐惊动林府,心想:既然如此,不若速战速决,全力擒住对方便是。当下也不再争口舌是非,飞身跃起,立掌为刃迎头劈将下来,与翡翠仙子斗在一起。
翡翠仙子并非讨战而来,自然连战连退,突然间连拍数掌,出手厉辣阴狠,大管家也很是忌惮对方毒掌。犹疑之间,翡翠仙子发出的袖镖又至,大管家脚步稍一停滞,翡翠仙子已拧身跃上院墙。
就在此时,翡翠仙子只觉得脑后有衣袂飘动之声,转头观望,心下大骇:树上凭空地飘来一个黑影——背对月光,手持一柄白色拂尘挥舞着如同满月,从半空中霹雳般地罩了下来。
翡翠仙子面色变得灰白,不禁心头一凛:退路已然被截断……(待续中)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