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你别怕,本王不会让你名节受损的。”
许负道:“这件事是有人刻意为之,我的衣裳也不在了。”
昌邑王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打开了柜子,里面还放着一件陈旧的衣裳。也不知道是谁的,但看着倒像是女人所穿。他顺手就拿了出来递给了许负,“你先穿上。”
“这衣服”许负看了一眼这衣服,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好像记忆深处曾看到过一般。裙摆上还有许多血迹,像是旧物了,难道是丫鬟们没有仔细打扫客房吗?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许多,她不过刚刚才套好裙褂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听这样子似乎还有四五个人一道而来。
曾凤仪和许昌德携着丫鬟们走了过来,她嘴边噙着笑意,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昌邑王和许负二人对视一眼,这才沉声道:“谁?”
许昌德拱手道:“王爷是我,如今到了该用早膳的时候,所以让人来为您梳洗整装。稍后您还要去和太守商讨赈灾之策,因而我已准备好了马车。”
昌邑王心中一紧,没想到他活了几十年居然还是被人给算计了。眼下和许昌德关系也本就要好,要是让他看到此幕岂非思索之下本正想婉言拒绝,可许负却摇了摇头。
“王爷,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如果王爷真的觉得女可怜的话,不如就认了我。”
昌邑王惊道:“五姐这是何意思?”
许负道:“王爷,事到如今也只有您的决定能救我和您了。”
昌邑王皱了皱眉,随后咬牙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所谓清白与否,这外人都会以讹传讹不嫌事大的。
“进来吧。”
许负阴沉着面孔,许昌德当然不是设局之人,他只是来做个见证人,实则也是那人局中的一枚棋子。至于跟随他而来的人,必然就是心怀叵测。所谓敌暗我明,现在她倒要看看在这许家,她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
能想出这种毁人清白断人一生的法子,这心必然也是黑的发亮的。所谓敌我,那人既然想看她臆测的东西,那不妨就脱光了让她看个仔细来的更好!
丫鬟推开了门,却见昌邑王转身张开了双臂,许负便伺候着他穿了衣裳。
几位丫鬟皆是一惊:“啊!”
许昌德和曾凤仪本是站在门口,毕竟身份有别不便入内,可听到丫鬟们如此惊讶便也忍不住探了脑袋进去看。但见眼前此幕,昌邑王只着寝衣,而许负还站在旁边给他穿衣裳,这分明就是一副老夫少妻的景象。
几个丫鬟低着头畏畏缩缩,可那目光暧昧不明,虽然明着没说,但心里全然在想这五姐也实在好手段。昨日刚刚回府,今日就和昌邑王勾搭上了,这手段可真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该有的。
许昌德也已是瞠目结舌好久说不出话来,曾凤仪也故作惊讶一番:“王爷负儿你们这是”
昌邑王叹道:“你们既然看到了也只能如此。”
许昌德自是痛心,他对这个女儿本就看好,所以取名许负,寓意着不负众望。却没想到也只是贪恋富贵权力之人,竟委身于一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年纪大的老男人。
曾凤仪微微叹息,下意识的拿起手帕擦拭着鼻尖。
许昌德道:“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负儿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还请王爷斟酌考虑。许某在门口等你们,若是穿好了衣服便出来吧。”
许负一直默不作声,仿佛她才是那个局外人一般。只是经过此事便足以看清曾凤仪的良苦用心,没想到她才刚刚回来,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处置她了。
曾凤仪温和道:“老爷,昌邑王虽说年岁大了些,但好在身体健壮,以往还三次击退蛮敌。又身居王爷高位,他夫人又已故,负儿要是跟了他也算有个好的归宿了。这可是多少闺中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事啊。”
许昌德双手微微紧握,刚要发怒便见昌邑王和许负一道走了出来。昌邑王道:“不是要用早膳吗,怎么还在这里?”
“王爷,方才的事”
昌邑王道:“本王是什么人难道许老爷不了解?方才的事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顺道把老夫人她们一并喊上吧。”说罢,他便朝着花厅走去,许负也紧随其后。
此事一下子便传开了,李玉等人得知此事自是不能接受,但既然已经发生又能如何。许家上下人等都等在了花厅中,每个人皆是面无表情,气氛颇为僵硬。
许世承昨日送寿礼来迟,所以一听了发生这样的事儿,便立马穿了衣服出来,他本来就是家中长子,自是有责任的。
昌邑王觉得有些奇怪,见众人都坐着一言不发,甚是沉默。而桌上摆着许多早膳食,笼包、玉米渣白粥、以及新鲜的豆浆和油条。李玉起身行礼:“王爷好。”
昌邑王道:“老夫人,您年事已高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李玉无奈道:“眼下发生了此事,老妇真是面目无光,负儿年纪尚,如今才十五还有足足一年方能及笄。要是王爷真的不嫌弃她年轻气盛不懂事的话,就让她跟着你吧。”
还不待昌邑王开口,滕娇便道:“这怎么成,我们许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也好歹是有头有脸的。据我所知王爷的原配夫人早已逝世,如今既然看上了咱们家的丫头,这名分也是该给一个的。”
曾凤仪温和道:“老爷您才是一家之主,此事要怎么做全凭老爷的主意。”
许昌德叹道:“是我许某教导无方,王爷若是真的喜欢便把她留在身边吧。若是您看重她,便给一个王妃的名号,若是不看重便是做姬做妾全凭王爷的意思。”
昌邑王挠了挠头,见每个人面色都甚是严重,一脸懵然。许负也是装作懵懂的模样,奇怪道:“爹,二娘三娘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孽障!”徐喜燕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这一巴掌更是打的她七荤八素。昌邑王见状立马扶住了许负,沉声道:“大夫人这是何意!”
徐喜燕低头道:“我民妇不好,只是养育出这样一个女儿实在是我许家的耻辱。”
昌邑王这才明白过来,惊道:“你们不会以为本王要纳五姐为妃?”
曾凤仪双眼一转,平和道:“此事已经传开,全府上下的人都知晓了,王爷您可不像是是抵死不认账的人啊。”
这话一出可把昌邑王急得团团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真是百口莫辩。他深吸了一口气,目露坚定之色,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
“不错,三夫人说的对,本王的原配夫人先本王先本王一步而去,加上公务繁忙根本无心续弦。昨日与五姐一见便觉此女聪慧剔透,实乃一块璞玉,本王确实喜欢。”
许世承笑道:“这男欢女爱的事不就是那样吗,王爷能看上五妹是她的福气。”
“放肆!”昌邑王拍桌而起,许世承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多言,深怕他发怒怪罪了自己。昌邑王语重心长道:“本王与结发之妻本是恩爱,只可惜她未给本王生下一男半女。到了我这个年纪,是多羡慕许老爷儿女成群,守在身旁。”
许昌德道:“王爷的意思是”
昌邑王道:“今日五姐过来找本王,也就先到你们一步的时间。本王见她伶俐便与她畅谈当下赈灾之事,五姐一席话实在让本王醍醐灌顶。因而本王早就决定收她为义女,既是义女我也便是她的义父。作为女儿为父亲尽个孝道,居然也遭你们这般非议!简直当本王是何许人也!”
此话虽然不重,可从这样一个人嘴里说出那便是如千斤重担。众人闻言,立马跪了下来,唯有许负并未跪着,仍是伺候在昌邑王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