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月光爬上了枝头,静静地洒在京城近郊一家不大的府邸的庭院里。
“媛媛,你看这月光甚是好看。”一位长者摸着胡须,抬头仰望着天空上的明月。站在他旁边的一位萝莉一般的女孩儿笑了笑:“父亲说的不错,每个月就数着十五的月亮最是好看,最是引人注目。”这个被叫做媛媛的女孩儿说着说着,突然抱住自己的肚子:“父亲,女儿忽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长者挥挥手:“你回去吧,身体要紧。”
媛媛稍稍作揖,慢慢走开了。只留长者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明月慢慢被黑乎乎的乌云挡住,长者淡淡叹息一声,忽然看到院里飞来一只信鸽。
长者心里奇怪,夜色如此之晚,竟还有人给自己寄信。但还是无所防备地从鸽子脚下取下信件,慢慢展开。
“刹——”暖暖的月色中划过一丝刀剑的光彩,尚未回屋的长者应声倒下,血色静静染红了苍绿的草地,令人生畏。沾上血的信静静飘落到地上,信上只有一个大字:
死
……
“玄青麟!!起床了!”玄非大吼一声,将军府的鸟叽叽喳喳地飞离了枝头。
玄青麟揉揉眼睛:“知道啦,有什么紧急的事啊,这么早就叫我起来,真是的…”
“您快换衣服吧,”玄非操心的给玄青麟把衣服递过去,“出大事啦!”
玄青麟又打了口哈欠:“能有什么大事啊……”
玄非轻声在玄青麟耳边说了什么,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也大叫起来:“快快快!把肖明远也叫起来还有苏文通知了没有啊啊啊啊!”
玄非一扶额头:“唉,他们都到现场啦,就差你了!”
玄青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好赶紧坐到玄非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向郊外奔驰而去。
马车一路上下颠簸,很快就到了城外。这一带在白日里风景甚是好看,白家人还在溪旁种了几棵桃树做点缀快到白府的地方,玄青麟叫停了马车,拉着玄非下了车,一路悠哉悠哉地向白府的方向走去。
“你们怎么这么慢?”苏文抱怨着,一手拉着两人向院子里走去。
玄青麟大老远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外的肖明远,他心中一快,蹦跶着向他跑去。肖明远手一抬,阻止了玄青麟兴奋跑进来而破坏现场,顺手拉起他向门外走去。
刚一出门,玄青麟心情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啊?什么个情况,害得我觉都没睡好,就被他拉起来了。”说着指指远处的玄非,肩头一耸。
肖明远揉了揉眉心,轻叹一口气,道:“不知,你是否听过这里的传闻?”
“自是没有。”玄青麟摇摇头,“不然我问你干啥?”
肖明远清咳两声:“那我便来与你讲讲白府之事。”
这个白家,二十几年前曾是先帝宠臣的家族,当时掌家之人,名唤白衡继。但此人行为及其古怪,0岁拼了命为先帝守住江山,先帝赐予的奖赏尽收囊下,甚至后来贪得无厌数次向先帝用鸡毛蒜皮的事索要奖赏,有时还欺压些老百姓,时不时与朝中与自己对立的大臣耍耍心机,做些杀人灭口的事。先帝一直都因他先前立过大功而从未计较。
“这样一直下去,这白府必倒,可为何还存留到现在?”玄青麟听到这里,心中甚为疑惑,开口问道。
肖明远道;“且听我讲完。”
此人怪就怪在这儿。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突然有一年,好像是白衡继的5岁生日,那年他风光正盛,前不久才迎娶了先帝最喜爱的永乐公主为妻,日子过的风生水起,虽然民间对他颇有抱怨,但他也从未计较过什么。可就在他生辰这天,在盛大的晚宴过后,宾客全部离场之后,有一位家仆匆匆进入院子,好像是对白衡继说了什么,还递给他一封信,当晚此人就性情大变,在厅堂之中踱步思考了一晚,连永乐公主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第二天一早,白衡继便上朝请愿,自愿归隐山林,从此不入朝为官。先帝对其性情大变而不知所以,但好在其要求正常,先帝便欣然同意了。
“所以,白氏就搬到现在这鬼地方来了?那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玄青麟望望四周的荒山,再看了看山上流下的溪和溪旁的桃树,心道:“还真是性情大变,在如此荒山野岭也能种出此种桃树。”
肖明远看看身旁四处观望的玄青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他的讲述:“关系很大。这位死者便是那位性情大变而归隐山林的白衡继。”
“啊!?”玄青麟吃惊地一叫,“他现在才死?”言外之意便是:他在先帝身旁“作死”了这么多年,还能活到现在?
“嗯。或许是他选择归隐,或许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全家搬到此地后,并未有人寻仇,日子过的还算安稳。永乐公主还为他孕下一男一女,一家四人开开心心过了十几年安分日子。顶多有一次这一带穿出瘟疫,可他们家倒是没有事情,只是死了几个家仆,疫情就控制下来了。”肖明远说道。
玄青麟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肖明远:“那白衡继的死因是什么?”
“目前不明,甚至……”肖明远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点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仵作说……”
“说什么呀?”玄青麟有点心急。
肖明远停顿一下,道:“算了,你还没勘查过现场,先带你看一下再说吧。”
玄青麟很是着急,肖明远看了他一眼,好像在提醒他不要破坏现场。玄青麟也只好乖乖地跟在后面慢吞吞地看完了现场。他看到那具躺在地上的死尸时,他承认他没有看出来这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死去的模样。相反,躺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干瘪的,如同七老八十模样般的尸体。当然了,玄青麟也注意到了白衡继手边飘落的那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