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火后,皇觉寺已是废墟一片,方丈室早已荡然无存。
“呜……”慧明跪在山门外的石阶上痛哭。
“方丈,北拓定要完成辅天大业,不负方丈重托。”他跪在慧明旁。强忍悲痛转身对慧明道:“小师傅,方丈临死前将你托付与我,如今我已杀姜鹤,恐追兵已在路上,此地不宜久留。快快随我走,不负方丈所托啊。”慧明方才收住眼泪,随北拓离去,一步三回首。
一夜赶路,二人早已精疲力尽。天明后,二人在泗溪镇歇脚。
“小二,阳春面两碗。”
“来嘞,二位的面,慢用。”一夜赶路,北拓早已狼吞虎咽起来。而在一旁的慧明却眼神迷离,目光呆滞,迟迟不动筷子。
“吃吧,小师傅,方丈希望你好好活着,就不要辜负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吧!”北拓放下筷子劝慰着他。等到慧明拿起筷子,北拓打开灵明图查找辅帝星君和封天宝器的方位。
可灵明图乃神物,图上图案若隐若现,难以辨认,北拓看得入迷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有缘自会相见,不必查了,灵明图自会有暗示。”
北拓急忙回过身去,方才松了口气。“九方师兄,你可吓煞为弟了,你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师弟,一夜不见都有随从了。”九方觉打量着慧明。
北拓慌忙起身道:“这是皇觉寺的慧明小师傅。”
“施主,有礼……”。慧明在行礼时被九方觉点住神封穴,不能动弹,不能言语。
“不过是凡夫俗子,师弟难道要带他同行?这一路凶险,岂不累赘?”
“师兄快快解开,我受皇觉寺方丈大恩,方丈将其托负于我,我自有安排。不劳师兄费心。”
九方觉看到笃定的眼神道:“慈悲难成大器,你自行解开吧。”
慧明解穴后,躲在北后。终究是个一十三岁的孩子,被九方觉这一吓,惶恐不安。
九方觉从怀里掏出三颗豌豆般大小的珠子。“小和尚,此为劈目珠,专袭人眼珠,今赠予你,只此三颗,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祭出,日后可保性命。”
慧明仔细端详掌中的宝珠。“多谢施主。”
“小和尚,既然跟了我师弟,便当其小仆,鞍前马后留用,作辅天星君人间向导,如今你寺庙被毁,从今往后你还俗了罢。待辅天星君大业已竟,吾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小师傅,快谢谢九方师兄。”北拓道。
“这……”慧明被九方觉的眼神吓的欲言又止。
北拓欲打破僵局,问道:“九方师兄,你为何到此?”
“师弟下山之前对江湖中事可有了解?”
“略知一二,为何问此。”
“师弟有所不知,成均宫天机门主开阳星君在二十年前突然从江湖中消声觅迹,从此不见踪影。师弟可曾知道?”
“为弟知道,成均六门。天机门门主开阳星君、天权门门主妖南星君、天枢门门主瑶光星君。辰星门门主文袭星君、镇星门门主荧惑星君、岁星门门主紫垣星君。开阳星君武功为六大星君之首,又是成均宫上三天门大统领。在成均宫中威望甚高,突然消失,的确蹊跷。”
“是啊,此人功力在二十年前就已是谷幽位,当年就是他与成钧右使神藏杀害家父九方鸿明,杀尽我九方城满城百姓。”
“九方师兄,节哀。为弟闻其出入江湖以面具示人,江湖中人未曾见其真面目,他手中的御兽笛甚是厉害!”
“是啊,一曲万兽狂,何人能阻挡。”九方觉面色沉重。
“师弟,近来江湖中反元的小门派屡遭灭门,六大派乘机扩充实力,为兄担心这开阳星君不日定会重出江湖,成钧六大星君聚首定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好了,不提此事,为兄有要事相告,在此泗溪镇有一富商,名叫徐隐,此人与师傅颇有交情,师傅算出其女在一十四岁时命犯华盖星,必有大难,此难唯你可解。如今此女正逢灾厄,你去帮师傅了却这俗缘罢。”
“既是师命,北拓谨遵。”
九方觉掏出一血色珠子道:“此乃定海珠,你见徐员外时,拿与他看,他自明了,切记,只道师名讳为天喜道人,勿说紫鸿道君。切记。”
“这是为何?”北拓深感疑惑。
“去办便是,为兄去也。”九方觉早已消失不见。
北拓心中早已在漫骂九方师兄了。
二人沿途询问方才到了徐府门前。
北拓扣门,一老仆出来道:“二位有何贵干啊。”
“烦老人家通报一声,就说天喜道人座下弟子前来拜访故人。”
老仆思索片刻。“哦……,少侠勿走,待老奴通禀我家员外。”
片刻,一人在几个奴仆簇拥下缓缓走了,只见其双目有神,气宇轩昂,对是经商之人,倒有几分习武之气。
“你就是天喜道兄弟子北拓。”徐隐十分欣喜。
北拓拿出定海珠与徐隐。
“嗯,不假,此正是吾当年与天喜道兄的信物。贤侄,你师傅可好啊。”
“托员外鸿福,家师身体康健,有劳员外挂念。员外,此次我前来,员外已知。先去看望小姐罢。”
徐隐一边讲小姐近来症状,一边引路至小姐闺房。
北拓一进闺房便觉一股煞气直扑而来。象牙床内一妙龄少女静卧,面容姣好,气若游丝,北拓一时看入了迷。
“贤侄,贤侄……”
“啊……”北拓方才回过神来。
“贤侄可有化解之法?”
“有。”北拓望向小姐楚楚可怜的样子,语气极其笃定。只见其祭出聚灵石道:“聚灵仙石,重击华盖,驱散邪气。”聚灵石吸取北拓独有的辅天灵气,飞往小姐床顶,吸尽煞气,注入辅天灵气,不一会儿,小姐睁眼,脸上重现红光。
“灵儿。”徐隐欣喜跑过去抱住女儿。灵儿看着对面英气逼人的少年。“爹爹,这是何人?”
北拓赶忙应道:“在下乃员外故交天喜道人座下弟子北拓。”
“女儿就是这位少侠救你性命。女儿你昏迷数日,可愁死为父了。”
“谢谢少侠了。”灵儿起身欲行礼,无奈大病初愈,身体赢弱,又躺回床去了。
“小姐,无需……”忽然一股熟悉的味道袭来。“不好,是火龙兵,好重的硝烟味儿。”
徐隐轻轻的拍着灵儿玉背。“女儿,你已醒来,劫难已过,今后你定一世平安,为父也了却了一桩心事。”灵儿不解父亲何出此言。
徐隐招呼北拓过来。北拓附耳听。“贤侄,来者不善,我出去抵挡之时,带小女快逃,勿回。”
“员外,我与你共去吧。”
“贤侄,你留下吧,此人功力深厚,你不是对手。快走休要多言。”北拓感觉到一股强大灵力袭来,深感不敌,又看到灵儿虚弱身体。抱起灵儿,慧明上背。跳窗而走。临走时道:“员外保重。”
“爹……”灵儿几番挣扎。
徐隐回首道:“女儿,相信为父。
灵儿这才随北拓走了。徐隐暗道:“妖南,你终究是找到我了。”
行至郊外小道,三人在密林中过夜。灵儿泪眼朦胧。慧明在一旁静坐,唯北拓在远处一人望着明月。似乎思索些什么。
灵儿走向北拓。“北拓大哥,我放心不下我爹,你能带我回家看看吗?”
北拓一惊。“这……”但又看到灵儿如此哀求。“好……,好吧?”背起灵儿,向慧明打个招呼,往泗溪镇方向去了。
到时,徐府早已是废墟一片。见如此光景,灵儿早已泣不成声,但仍然在找寻父亲。两人寻到一枯井时,在月光下,井水显现一行字。“天涯自会相见。”
“小姐,快看。”灵儿敢忙过来。“北拓大哥,这似乎是家父字迹。”
“小姐,员外未死,只是藏匿起来了。”
“真的,父亲未死。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灵儿大喜。
“员外,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我相信,时机成熟,父女自会相见。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回到密林,天已大亮。
“灵儿妹妹,今后有何打算。”
“我已是独身一人,无亲无故,唯有浪迹天涯寻父。”
“即是如此,吾奉师命下山,云游四方。吾师与汝父为故交,不如结伴同行。日后相互照应,可否?”
“如此甚好,深谢北拓大哥。”
“不用,小姐芳名?”
“徐轩灵。”
“好,徐轩灵,以后我就叫你灵儿妹妹,好不好?”
“好。”灵儿望着这少年,不免有几分娇羞。
“慧明俗名呢。”
“朱重八。”
“那好,我以后就叫你小八子。好吧?”
“啊,好吧。”
“灵儿妹妹,小八子,从此天涯相伴,不孤独了。”
“嗯”二人齐声应道。
“灵儿妹妹。”
“誒”
“灵儿妹妹。”
“誒”
……
灵儿早已娇羞万分,但又一直答应。
二人自相见时早已暗生情愫。
朝阳冉冉升起,三人有说有笑而去。
站在远处望着三人的九方觉心道:“六大派,已蠢蠢欲动了,小师弟,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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