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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们都是无可救药的人(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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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渐渐响起,歌手踮起了脚尖,身体微微向前倾,仿佛融入了音乐的节奏里面,伴随着舒缓的旋律,两只手放在胸前,轻轻的握起了麦克风。

    曾以为伤口痛过就会消失不见

    曾以为遇见一个人便是永远

    在背叛和喜欢的夹缝之间

    谁的高贵溺死在里面

    谁曾竭尽全力咆哮过

    又被淹没了声线

    又是谁

    让陈旧的风筝再次迎风飘起

    却在它飞的制高点

    狠心剪断了它的线

    星空颤抖枫叶飘摇

    谁纯真轮廓早已模糊不见

    却仍然遍体鳞伤仍然站在世界之巅

    谁曾为谁带过来一丝的温暖

    却把她留在了无数个冷冰冰的黑夜

    曾以为寒冷可以冻坏的只是青春

    曾以为烈火能够焚烧的只有童年

    在不断得到和失去的有生之年

    谁又未曾想过

    人的一生不过眨眼间灰飞烟灭

    ……

    歌手的声音柔和的让人陶醉,很多人都沉浸在了柔和的歌声里,紧闭双眼,手里举着荧光棒之类的东西,跟着音乐有节奏的左右晃着身子。

    有一些平时很吵闹的醉酒的人,此时也只是手里提着酒瓶,把脸乖乖的贴在桌子上,安静的听着。

    当然,在这里边也会有例外。

    琉心坐在角落里,虽然看起来眼睛在出神的盯着舞台上深情演唱的女歌手,然而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却是莫成宇之前说过的话。

    心儿,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

    酒杯很大,琉心给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杯酒,举起酒杯仰起头猛然一口灌了下去,砸了砸嘴,细细回味着。

    葡萄酒的味道很甜,夹杂着一丝清新的酒香,应该是酒保特意给她挑了很好的酒。

    只是酒保有些不了解琉心。

    十五度的酒,对于她来说,有些低了。

    琉心喝的不够尽兴,又抬起胳膊向吧台那边招呼了下,酒保正在和调酒师谈话,看到了琉心的手势,再次走了过来。

    “琉心姐,有什么事情请尽情吩咐。”酒保穿着整洁的工作服,不再像之前在台下叫喊时那么疯狂,很有礼貌的弯下了腰行了个礼。

    “帮我拿一瓶更烈些的酒。”琉心两只手指捏着杯颈,眼睛看着酒杯里面,“这个酒没有味道。”

    “这……”酒保听到琉心的要求,神色微变,看得出有些为难。

    “怎么了?”琉心见酒保没有动身,抬起了脑袋,凝视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烈酒,您喝的了吗?”酒保打量了琉心一眼,窘迫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担心。

    “那就不劳费心了。”琉心回过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酒吧不就是卖酒的吗?客人要,就去拿呗。”

    “这……好的,请稍等。”酒保支吾了一下,无力辩驳,只好悻悻的去了吧台那边。

    琉心看见酒保凑到调酒师耳边声的嘀咕了几句,之后调酒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到后面找了好几个杯子里捣鼓起来,不一会儿,便拿出来一杯酒,和酒保说了些什么,酒保听着听着,渐渐舒展开了眉头,会意的笑了笑,之后便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酒保把酒递给琉心,站直了身子,背抄着手。

    琉心接过酒扫了一眼,杯子是褐色的,加上酒吧里聚光灯的映衬,看不到酒的颜色。

    “怎么这么少?”琉心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您别嫌少,先喝下去这杯,ku说,如果您喝下去三分钟后没事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去给您拿别的了。”酒保神秘的笑了笑。

    杯子上面没有价标,琉心从酒保的手里接过酒,又是一口灌下,丝毫不顾及神秘淑女形象,脸色也丝毫未变:“这杯酒多少钱?”

    酒保被琉心的一口闷惊的瞠目结舌,不过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又很快的恢复了状态,随即陪笑道,“哪里的话,琉心姐,您能够来这里是我们的荣幸,当然是酒水免费。”

    “酒吧里酒水免费,不会亏死吗?”琉心有些不大喜欢这样的特殊待遇,眼睛径直的盯着前方,神色忽明忽暗。

    “哪里的话,琉心姐。”酒保笑道,“只有很少的人享有这样的特权。”

    “不必了,给我算账就好。”琉心盯着舞台那边,瞳孔里映衬着舞台上的灯光,蓝紫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请不要让我为难。”酒保汗颜,微微弓下了身子。

    “说价格。”琉心的视线没有离开舞台半分,重复了一遍,语气比之前更加笃定了一些。

    “这一杯是一百二十元,那两瓶一瓶两百元,赠品不算,共计五百二十元。”

    “什么?”琉心听到了酒保的报价,像是在做梦被惊醒了一样,惊诧道,“怎么会这么贵?”

    比上午她和白瑞雪喝完和买下来的那些加起来都贵。

    “可以免费的。”酒保看了看琉心的反应,苦笑道。

    “没关系。”琉心沉默了一下,倔强的勾出一个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礼貌道,“谢谢你了,我之后去结账。”

    琉心突然想到了咖啡馆里的杨辰优哉游哉的场景,有那么一瞬间,生出了想要在这边打零工的念头。

    “您还真是要强呢。”酒保观察到了琉心的微表情,和善的笑了笑。

    琉心没说是,也没说不,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葡萄酒,反正开了瓶就收钱,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

    “琉心姐,你看台上那位眼熟吗?”酒保凑过了来,伸出胳膊引向台上的歌手,语气略带兴奋。

    琉心顺着酒保引的方向看过去,扫了女歌手一眼又瞥回来:“我不认识她。”

    “我没问您认不认识。”酒保很客气的笑道,“您仔细看看,真的不觉得她很眼熟吗?”

    “能不能不要用您了,听着好老。”琉心又喝了一口酒,眼皮都没抬一下,“刚才看的已经够多了,真的不认识。”

    “这样啊。”酒保直起了身子,歉意的笑了笑,“最近市里边可到处都是玥姐的海报呢,我以为您有关注的。”

    “玥姐?”琉心听到这两个字,抬起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人举着的写着英文的横幅,“哪个玥字?”

    “王字旁,右边一个月亮的月字。”酒保边说边伸出手指在桌子上比划着,“玥姐的艺名叫v,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老板亲自去接的机。”

    “v。”琉心默念了一遍,“像个人名。”

    “她很出名吗?”

    “当然,玥姐可是大牌歌手,每唱一首歌都好几十万上下呢,要不是和我们老板关系要好,平时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见到她呢?”酒保说话间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眉宇间透露着自信,“看见周围那一圈保安没,有一半都是专门为她挑的,连莫无泽和白飞都请不动的人物,唯独和我们老板关系好的不得了。”

    “不要提我听不懂的名字。”琉心只觉得脑袋微微眩晕,按了按太阳穴,好像是酒劲上来了,动作也有些恍惚,“说起来,大叔在哪儿?”

    “老板啊。”酒保刚进入话题,本来兴奋的不得了,谁知道一听到琉心问起老板,瞬间蔫了,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老板他……平时都喝的烂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这样啊。”琉心的心情好了很多,嘴角微微勾起,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向杯子里倒了一些酒,拿起来放在了嘴边,“你刚才说那边的人有一半是她的?”

    “另一半是二楼上面的客人带的。”酒保很聪明,听懂了琉心的意思,转过身看向吧台后面的楼梯那边看了看,“听说二楼今天来了不得了的人,就在二零六号包间里。”

    “哦,和她一起吗?”琉心正要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挑了挑眉。

    “这倒不是,玥姐来这里从来不带朋友的。”酒保耸了耸肩,“而且那两位客人面生的很,从来没有见过。”

    “无所谓了。”琉心咂了一口葡萄酒,饶有兴致的欣赏起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