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到底要不要让清雨死，他还在犹豫。
月上梢头，清雨妩媚的脸颊在月光下显得极为动人，然而这动人之中，又流露出了丝丝悲凉。
“方大人，奴家可否问您一个问题？”清雨缓缓开口道。
方悯生盯着清雨，半晌后道：“说吧。”
清雨叹出一口气，轻声道：“奴家不解，方大人为何非得要奴家的命不可？”
“不是我要你的命，是你自己不要命。”方悯生目光幽深，一阵冷风吹过，清雨看着方悯生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聚了一般，方悯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清雨，“你与林子云是何种关系，我早就有所察觉，要不是你非得接近尚书大人，我本懒得管你，但现在这种结局，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清雨顿时睁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方悯生，突然被戳中心事，她一时有些慌乱，情理之中，也只能靠沉默来掩饰自己。
数月前，林子云找到她，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帮他办事。
清雨知道林子云是兵部尚书，便觉得帮林子云办事定不会吃亏。
以往钱穆煜时不时的都会去御香楼，但从林子云来找她帮忙时，清雨才发现，钱穆煜已经很久没来过御香楼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祝连枝带着方悯生突然造访，因为祝连枝完全想不起钱穆煜在这御香楼里还有个老相好，而且他当时来御香楼也只是为了方悯生。
所以祝连枝完全没有去关注清雨，哪怕清雨从他身边经过，祝连枝也没认出来。
当时祝连枝一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清雨原本想进去找他，却被方悯生给抢了先。
没多久，林子云突然倒台，清雨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她不用再帮林子云对付祝连枝。
却没想到林子云居然又找上了她，并且让她直接杀了祝连枝，计划成功后，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那时候清雨才知道，虽然林子云倒台了，但他这么多年贪污下来的钱足够他挥霍几辈子，林子云甚至私下里还有多个生意红火的店铺，完全没有一点落败的迹象。
清雨虽不想害祝连枝，但却没办法反抗林子云，毕竟当初是她先鬼迷心窍，答应了帮忙。
即使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只是清雨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方悯生给抓了回来。
现在，方悯生当着她的面揭穿了她，清雨顿时感受到了绝望。
“方大人……”清雨直接跪在了地上，虽说多年在烟花之地，她早已看透了太多，但面对现在的情况，她还是怕了。
“这些都是林大人叫奴家做的，奴家一个弱女子，根本反抗不了，况且现在奴家并没有对钱大人做什么啊……”
清雨说着，眼泪便涌了上来，方悯生冷漠的看着她道：“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猫腻，你怕是早就对尚书大人下手了吧。”
从那天在御香楼开始，方悯生的出现就彻底打破了清雨的计划，再后来，清雨本以为祝连枝会赎她回去，却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被送到了方悯生这里。
好不容易让祝连枝把她带回了钱府，即使祝连枝让她走，她还是死缠烂打的留了下来，结果半夜又突然被人给掳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机会对祝连枝做什么，这也全都是因为方悯生从中作梗。
清雨现在其实有些庆幸，还好她没来得及对祝连枝下手，不然现在恐怕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方大人，奴家知道错了，只是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着奴家，奴家若是不做做样子，他们定饶不了奴家，奴家没想过害钱大人啊！”
说着，清雨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从昨天祝连枝给了她一笔钱，说她自由了的时候，她就已经后悔了。
然而清雨却不敢走，只要她离开钱府，肯定会被林子云的人抓起来。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若是没想过害尚书大人，我为何会注意到你，而不是别人？”
方悯生的质问让清雨顿时说不出辩解的话来，虽然现在她没想过害祝连枝，但以前，她确实是动过歹念的。
夜色渐深，方悯生看着清雨瑟缩的身体，道：“既然你担心被林子云的人抓住，那从今天开始，就待在这院子里别出去。”
说完，方悯生转身离去，清雨看着方悯生的背影，只觉得心情复杂，她居然就这样没事？
说了那么多，结果方悯生只是要囚禁她？
清雨只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囚禁她的话，方悯生根本没必要露面。
“之之宿主，按照你的人设，你是可以直接解决她的。”方悯生刚走出偏院，就听见伏黛的声音。
然而……
“我要是真的按照人设去做，早就变成杀人狂魔了。”
方悯生算了算，到目前为止，如果是原本的方悯生的话，要解决的，可不只是清雨这一个人。
“那又怎么样，这只是方悯生的人设啊，之之宿主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的。”伏黛表示不解。
方悯生无奈，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原来祝连枝改暗器的设计图时，怀抱的是这种心情……
钱府。
“还是没查到？”祝连枝看向管家。
管家点头道：“的去御香楼问过了，御香楼的人都说没见清雨姑娘。清雨姑娘以前虽然是御香楼的头牌，但平日里很低调，的在京城打听了一圈，多半人都不知道清雨姑娘是何样貌。”
祝连枝点了下头，摆摆手让管家退下，既然怎么都找不到清雨的话，他现在只能问问王母了。
虽然王母不一定会告诉他。
“是的，宿主大人，我不会告诉你。”祝连枝还没问，王母就已经跳出来回答了。
祝连枝眼睛一转，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吧？”
“……没有系统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