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竺拗不过于牧,想来若是于牧有意,倒也是一段良缘,遂也不再坚持。看着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想着夜长梦多,非拉着于牧往家中商议,怕就怕明日曹浪小霸王来提亲,就愈发不好收拾了。
于牧心知麋竺焦急,辞别母亲,跟着麋竺回府。其实两家住的倒也不远,一刻钟之后,麋竺、于牧、麋小妹、麋芳坐在大堂上,三人都盯着于牧,于牧笑着说:“其实此事也不难,难就难在最后的结果不好控制。”
“哎呀,贤弟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先说说法子”,麋竺催道。
“子仲兄,小弟这法子,倒也不稀奇,既可为小妹择一佳胥,又可让曹家挑不出刺来。”饮了一口茶汤,“明日子仲派人联络徐州世家大族,乃至与麋家交好的其他家族,言麋家欲比试招亲,若其有意,可派家族子弟参与招亲,如此还不够,把这消息往周边兖州、青州、豫州的酒肆茶楼中散布开去,无论何人,只要德行才艺俱佳,就可到麋府来参与此次招亲。时间上嘛,今日乃十五,就以一月为期,定在下月十五招亲,招亲时间为两日,过时不候。当然让人来参与,子仲的嫁妆也肯定得备得丰盛,我想子仲兄如此疼爱小妹,嫁妆的事也无需担心。”子仲点头,此法看似俗不可耐,却也是名正言顺的阳谋,不但堵了曹家的口,若是招个如意妹婿,也是个一举两得的事。“子仲这法子妙不可言,只是通知世家大族也还罢了,为何市井之中也要散播,岂不辱没了我麋家名声?”麋竺问道。
于牧感叹,哎,寒门子弟难啊,就连商贾麋家对寒门子弟也是如此轻视,殊不知这乱世中的三四十年里,寒门子弟大放异彩。当下却也不能说,“子仲兄此言差矣,世家子弟如曹浪者不胜枚举,市井中也不乏见识卓著之人,如此广为散播,不单为小妹择一佳胥,若是最终落选之人确有麋家用的上的人选,也可方便招揽,不单不会堕了麋家名声,还会留下个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麋竺想想也是有理,“只是这该如何比试?”
于牧看向小妹,“这就是我刚才非要与小妹商议才能决定的原因,小妹是喜欢文人骚客,还是中意赳赳武夫,亦或是文武双全之人,小妹如何选择,比试方案就如何制定。”三人都盯着小妹,小妹被三人盯着有些羞涩,一张秀脸憋得通红,也是难为她了,毕竟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尚未涉世,让她决定终身大事实在也有些强人所难。
“小妹但凭大兄做主。”小妹羞涩的说出选择,得,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跑这一趟,白引得麋竺误会。麋竺笑着看向于牧,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看的于牧也是一脸无奈。想想也是,当年麋竺将她嫁与刘备,可能也没费那么多周折。“既然小妹让哥哥我做主,我看也应选一文武双全之人,牧之贤弟,这文武双全之人该如何选定,你可得出个主意啊。”
“既然文武双全,就得多费一番功夫,古语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艺切磋嘛,只需设一擂台,双方点到为止,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为妨有失公允,可让连胜三人者暂歇,与第二个连胜三人者比试,如此层层晋级,确也好办,最终的第一名也能让大家信服。至于这文章比拼,却是有些难度,非请一位德高望重之人作为裁判方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原本想着让元龙父亲来主持,可现在消息散布太广,怕未必能让大家满意。不知子仲兄可有人选?”于牧看着麋竺。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好,既然牧之贤弟想出如此妙法,我即刻派人请家父来徐州,不知子仲兄意下如何?”一看不是陈群又是何人。
原来陈群今早知道了曹浪欲强娶麋家小妹后,也是看不惯曹浪的作为,想着小妹貌美如花,却嫁与如此腌臜不堪之人,倒真是暴殄天物,即刻出去找人疏通,想让曹家也能知难而退,哪曾想曹浪回去告诉其母,非麋小妹不娶,还命人准备聘礼,说不得明日就会上门提亲了。陈群也不敢耽搁,急急赶回欲通知麋竺,却恰好听到于牧在大堂说的法子,听到最后,忍不住拍手叫好。
“哈哈,既然长文也说这法子好,那就这么办。令尊德高望重,若能屈尊前来,当然是好,怕就怕小妹的婚事毕竟是小事,若是令尊不愿前来,又该如何是好?”麋竺叹道。
“子仲兄,无妨,我亲自回去请家父前来,以我两家世交的关系,小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妹择佳胥,邀他做裁判,自是不会拒绝的。还有一事,昨日牧之贤弟说的书院一事,其实家父与元龙父亲一样,自辞官后,也醉心于治学,今日元龙已将该事呈报陶刺史,想来不日就有回复,家父来此后,也可参与学院之事。如此两大喜事,家父又如何能不来。”陈群笑嘻嘻的说完。“好,那就劳烦贤弟了”。麋竺一扫之前的阴霾,打趣道:“牧之贤弟,我看你尚未婚娶,不如也报名参加可好?”于牧一脸尴尬,“兄长就别打趣我了,小弟文的还凑合,武的就是七窍只通了六窍。”四人一脸懵逼,于牧接着道:“也就是说武的一窍不通。”哈哈哈,三人都大笑起来,麋小妹也抿笑不已,众人这一笑,也把白天的烦恼笑到了脑后。
麋竺叫来管家,把刚才的法子吩咐了一遍,挑几个机灵的家丁明日便去散播消息,又取来文房四宝,陈群执笔,写好邀请函,足足20份,居然一刻钟就写好了。这他x的才是真正的高手啊。诸事完备,麋竺非拉着喝一顿,想着明日陈群要走,于牧也不好拒绝。不过这两天三顿酒,他也是有点怕了,好在晚上的酒是清酒,倒也没有中午的烦恼。
看看大家伙都喝得差不多了,于牧正要起身告辞,麋竺突然想起一事,“牧之贤弟啊,下午你说这最后的结果不好控制,这是何意啊?我想着有陈老作为裁判,武艺比拼也是众目睽睽之下比试,这结果应该是好的呀,怎么还会不好控制呢?”
一句话把于牧惊醒了,是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当下笑着说,“其实所有的想法都是好的,但唯有一点可能会导致最后的结果无法控制”,当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桌上的枣子。三人皆不解。“其实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好的,但我们都是到最后两天才看到小妹未来夫婿的脸,若文武全才之人长相比我好上许多倒也罢了,若是长得与这裂开的枣子一样不敢恭维的话,岂不是委屈了小妹!”
麋竺两兄弟皆一愣,看来古人与现代也差不多,都是看脸的时代,颜值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陈群却笑着说:“既然牧之未雨绸缪,一定想到了破解之法,不要藏着掖着了,痛快点说出来”。门风后的小妹也是恨得牙根咬的紧紧的,这于牧也太让人恨了,刚才在大堂上让自己选未来夫婿,羞的人家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现在有闹这么一出幺蛾子,当真是个大坏蛋。
于牧也不敢胡闹了,赶紧说道:“也是刚才喝酒想出来的,哪里敢藏着掖着,这酒的确不错”。说着又砸吧了一口,“咱们可将文武比试的名次列出来,无论文武,第一名为10分,第二为9分,第三名为8分,依次类推,只取前五名,再将他们的文武成绩相加,取得分高的前三名,我想这三个人不会都长得难看吧,到时候让小妹偷偷去瞧,她选中了谁,谁就是麋家的姑爷了。但仅仅这样,也会让落选者心有不甘,若是小妹选中的第一名却还好说,若不是第一名,就会有人不舒服了。”陈群愈发佩服于牧心思缜密,一个比试招亲都被他搞得滴水不漏,真真是个怪才。
“那如何是好呢?”一直不发言的麋芳问道。
“到时候,若小妹选的不是第一名,可让三人再比试一场,这比试也不再是文斗武斗了,由小妹出题,不过这题却也不是小妹出的,这剩下的一个月里,我们四人,再通知元龙兄,我们五人再各出一题,选其中最难的一道作为题目。当然,这答案嘛,最好由小妹通知妹夫,再无人说这比试不公平了。”说完,一仰脖,干了一碗酒,哈哈大笑。
众人也是一乐,门外的小妹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的啐了一口:“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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