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轻阁的暗室里,一男子正以十分屈辱的动作绑在椅子上。
他神情痛苦,身下疼痛难忍,这样的刑法他受过不止一次,可每一次都让他万分痛苦。
身上的疼痛远比不上内心的屈辱,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死,只要人死了,一切都解脱了。
只是他死不了,也不想死,他还要报复那个男人!
他要把他加在他身上的刑罚十倍百倍奉还,最后把他五马分尸,让他尝尽所有的刑罚!
这样想着,他又勾起了希望,这希望来自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他相信她会来救他的。
一定会的……
三天过去了,在这阴潮的暗室里,除了每日的送饭,再无人经过。
三天前,他原以为苦日子要到头了,可不想再最后叫李光子摆了一道,他把他关在这里,不闻不问。
李光子的地下势力不,所有人都认为贾仁是晏城的恶霸,却不曾想过其实真正潜伏在晏城的恶势力是忆轻阁的老板。
李光子形势低调不喜欢张扬,所以他能够屹立不倒,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厉害。
想到这里,江怀又有些害怕,害怕那个单纯的人儿也会遭此毒手。
人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茶茶被抓了,一道被抓的还有傅司。
那天有人传话,说周泽要找司问话,要她一同前往,起初茶茶还有些怀疑,可司一听是关于蓝一的事情,当即便要去,她没法子,想着有元伟何庆俩傻子跟着也没多大事。
结果,半路上,俩傻子被甩丢了,而车夫直接进来敲晕她二人。
再睁眼时,已经身处一片黑漆漆的屋子里面。
茶茶脖子有点疼,庆幸的是,对方并未束缚她的手脚,这说明她可有自由活动。
她正欲出声,却听得周围有动静,像是呼吸声,当即吓了一跳,“谁?谁在那里?”
“你是……谁?”声音虚弱无比,是个男人。
“你又是谁?”茶茶还不知道自己被谁抓了。
那边的人没有回话,诡秘的安静。四周太黑了,她不敢轻举妄动,在身上磨蹭了半天,才找出之前带在身上的火折子。
“唰!”火折子带起一点光芒,茶茶适才安心一点。
几步开外瞧见一个桌子,桌子上有未燃尽的蜡烛,便走过去点了。
室内一下亮了起来,茶茶这才瞧见那边有个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
拿起蜡烛,壮着胆子走过去……
“别看我!”男人暴吼一声,却是因为喉咙沙哑,声音难听至极。
茶茶定定的站在那里,面前的情景叫她移不开眼,眼眶瞬间涌上泪水,颤抖着双唇:“江怀……”
男人发髻散乱,遮住他一半的脸,他此刻低着头,闭着眼,脸上毫无血色。他赤身裸露的绑在椅子上,身上布满血色红痕,还有几处地方皮开肉绽。
“求你了,不要看我。”江怀的声音很平静,可却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茶茶转过身去,径自脱了外套,颤颤巍巍的盖在他身上。
遮住他不堪入目的伤口,她才回过头来,心上五味杂陈,又是颤着手去解他手上的绳索。
茶茶解开他手上的绳子,正欲蹲下去解他脚上的绳索,却被伸手阻止,“我自己来。”
二人的目光相对,茶茶早已红了眼眶,江怀心头像是被什么揪着一般的疼痛。
“麻烦你转过去。”他不想让她看见那恶心的画面。
茶茶咬唇背过身去,暗暗抹了一把泪,不知是被他的样子吓的,还是心疼的。
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她急问:“你怎么了?”
江怀额间布满冷汗,那东西带来的痛,此刻比不上刚刚那心间的揪疼。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穿上她盖在身上的外套。
背对着他哭泣的人儿双肩耸动,他此刻多想要过去给她一个拥抱,可是他不敢,他这副身子没有这个资格。
是啊,千算万算算不到,李光子把她抓来了,而且还让她看见他这个样子。
“你……好了没?”茶茶颤声询问。
江怀拭去眼中的泪水,轻作回应。
她没有回头,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事情是她挑起来的,可最后不仅没有救人于水火,反而让他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现在的她,连骂自己废柴的精力都没有了。
江怀心头一紧,盯着她的背影,认真道:“不怪你,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的,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以为……”茶茶越说越激动,到后面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江怀再也忍不住,上前拥抱这个哭泣的人儿。
“不要自责,真的不怪你。”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茶茶没有推开他,而是转身主动张开双倍与他相拥。
不为别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拥抱,虽说不顶什么用,但至少能带给他温暖。
江怀不曾想到她的反应,有些僵硬,随之弯了弯嘴角。
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响彻周围,伴随着四周凸起的光亮,让相拥的二人都是一愣。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肥胖男人嘴角带笑,眼神却是犀利的很:“啧啧,你们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啊。”
江怀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茶茶护在身后,一向温润的眸子里泛着浓烈的杀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必要再在他面前惺惺作态。
他下意识的动作让李光子更为恼怒,他养了十几年的男人,今朝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别的女人。
“傅司呢?”茶茶睨着那胖子,不说废话。
他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他抓的人。
胖子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江怀道:“我倒是瞧了你的本事,十多年来,我可曾亏待过你?”
“你竟是想要伙同官府将我一打尽?还学蓝一带个妖精,你的良心呢?”李光子面露痛苦,好像真的被江怀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
“良心?”江怀轻嗤一声,语气不屑:“我宁愿当初饿死街头,也不愿苟延残喘至今。”
李光子让人开了锁,大步走进来,“苟延残喘?呵,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是呢。”
说着,他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女子身上,“我与你十几年的情意,竟抵不过你和这妖精几个月……”他顿住,目光变得贪婪:“我倒要看看这妖精对你使了什么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