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师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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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山鬼君……”叶诩认出那声音,语气又冷了几分,“跟我回鬼门关去。”

    “回去?”男音笑得咄咄逼人,“那你也回去吗?正好又是第十年,这双眼睛应该看不太清楚了吧。”

    叶诩心下一怔,不由倒退半步。

    屠山:“这二十年都不曾出一个鬼帝,你准备去哪找还阳水?”

    山风凛冽,夹着声音一字一句劈在人心口,像要凿出一个深洞,刺骨的冰冷侵蚀血液,深入骨髓。

    叶诩紧抿上下唇,犬齿在唇边重重刮过,指尖往掌心扣得死紧。

    他闷声道:“我死了,下一任守门人还是会抓你回去。”

    屠山哼哼:“你们守门的脑子都有坑,之前那谁就不用说了,宁可天下人负他,最后弄得万剑凌迟,你还有救趁早醒醒。”

    叶诩闻言不为所动,杵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突然一抬头,目光如炬:“差不多到了。”

    “什么到了?”屠山警惕,随即操纵女尸迅速后躲。

    只听一声剑气破空,桃木剑竟从数里之外隔空飞来。

    叶诩心神一凝剑指直去,顷刻间灵光开刃,剑身破空一斩,将女尸劈了个对半。

    男音不再响起,斩杀的却只是分身。叶诩收了剑,踏着蔼蔼月色往回走。

    他必须在鬼月结束之前找到屠山,然后就回桃都继续当他的守门人,此生再不会出来。

    宅急便里老板正在吃外卖,见叶诩回来朝他招手。

    “快来吃红炸鸡又脆又香……这脸色?丢钱啦?”

    叶诩笑着说吃过了,眉眼间透出一丝倦意,径自回了屋。

    人有三魂六魄,气分阴阳。叶诩生于鬼月阴时阴刻,八字极轻,这样的命格本就阴气重,偏还命少一魄生气只出不进。

    这种按算命的话说就是投胎姿势不对,走六道的时候犹豫了,有一魄落在外面。这种娃娃生下来吃不进奶,十天半月就会夭折。

    叶诩记事起就在桃都山,被一群鬼捯饬着长大,过着真正“鬼混”的日子。也不知用了什么门道,竟然活到了二十五岁,但再想续命,却是只有找到幽冥鬼帝取心头血一个办法。

    桃都的金鸡说,鬼帝就是所有鬼的头头。上一个鬼帝偷懒没去地府任职,在桃都山鬼门关外要了个看门的闲差,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山下的灵师,被越王勾践八神兵之一的“灭魂”斩了个魂飞魄散,山上众鬼也跟着遭殃,从此人鬼关系紧张。

    俗语说逢九必乱,九是一个轮回,十便是新生。叶诩每年鬼月下一次山十年进一回城,新任鬼帝却是生不出来。

    第一个十年他遇着了威风八面的屠山,第二个十年屠山修成鬼君,搬山倒海所向披靡,却终究不能为帝。

    十年前他还和沈三打了一架,当时他仍是少年模样,如今眉眼长开了,沈三没认出来。

    那道桃木剑斩下的疤,叶诩却是看得分明,他想这人应该忘了,也就没什么好提。

    叶诩或许不知道,他和这位北城赫赫有名的沈三爷命里有缘,未来更是错综复杂,所有被忽视掉的细节正一寸寸抽丝剥茧,命里有的东西也终究会来。

    北城春日晓风徐徐,沈三爷带着他两位调性悬殊的跟班——钱有道和吴晨朋友,前往灵师协会。

    协会算起来也有些年数,全国各地都有分会,北城的会长正是沈家叔,叔年芳二十九,人称北城一枝花。

    协会办事处设在&bd中心大楼一层,明面是家正常经营的典当行,二楼高档餐厅,三楼洗浴中心四楼影院五楼kv……整栋楼被会长大人养得挺滋润。

    “三侄啊,怎么有空上叔这来?终于想入会了?”沈会长一身高定衬衣西裤,正躺在自动按摩椅上玩消消乐,苹果葡萄哈密瓜,手指戳着屏幕一双细长凤眼聚精会神,余光却在他处。

    “去你大爷的。”钱有道一脸鄙视,“有闲工夫在这拉客,怎么不见带你们会员上前线奋斗奋斗?”

    会长大人优雅地撇了撇眉:“活太糙,不适合我。”

    钱有道最看不惯这种娘们唧唧死样怪气,立即朝沈三看了眼,意思您亲戚自个沟通,之后就出门左转上了餐厅,顺道把吴晨给拎走了。

    沈三笑了笑,视线所经之处如沐春风,他先是到茶海前沏了茶,泡的是案前的武夷大红袍,用茶盅倒了七分满,随后一抬手朝叔比了个请的姿势。

    会长大人做事喜欢讲套路,西裤一垂步伐惬意地落了上座。

    嗯茶不错,新来的秘书会办事。

    “喝茶喝茶。”沈会长得了体面心情大好,正扬手要喝见沈三捧出他那个寸步不离的保温杯,八百毫升不锈钢黑漆,扭开的一瞬香盈四溢。

    野生雪域金丝,色泽红亮味苦回甘,清肝明目。

    沈三吹气咪了一口,淡淡道:“不是什么好茶,养生的,叔用不上。”

    两人辈分不同却年岁相当,他对这个外宅叔的脾性颇为了解,过起招来自然游刃有余。

    两人算是同个澡盆里光屁股长起来的,时候亲如兄弟,长大了奈何为兄弟。

    沈会长抖抖眉大红袍立即喝不下去了,劈手一放:“王秘书!把我的宫廷御膳八珍膏端过来。”

    说到攀比,会长大人向来不知含蓄二字如何写,何况攀比对象还是沈老三。

    他几年前买了北城的灵师协会,又花钱把沈家祖宅效力多年的一众灵师全挖走搞了个雇佣兵团,就指着老三低个头,不想沈三带着一帮歪瓜裂枣也没怎么落难,在北城依旧声名鹤立。

    沈会长两根手指捏住糕点慢慢嚼,也不给沈三吃,俩人一个喝自备茶一个吃独食,都是沈家子孙连坐姿都一个样,贵族式二郎腿随便一架,喝茶都是一个架势。

    喝过茶点支烟,夹着袅袅烟雾沈三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只四方形铜盒。

    沈会长拿糕点的手一顿,立即放下了。

    铜盒用枣木的实木匣装着,约莫笔记本大,掂上去分量不轻,无底无盖看不出朝向,全由火腿肠那么粗的铜条组拼而成,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这是一个孔明锁原理的活结构盒子。孔明锁也叫八卦锁,相传是三国时期孔明研发的益智玩具,无一钉一绳连接支撑,全靠榫卯结构咬合固定,看似简单内里奥妙无穷,拆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阁楼找的,应该是姑苏奶奶的东西。”沈三弹了弹烟灰。

    沈会长弯腰盯着盒子:“你觉得我妈这次会塞什么东西进去?”

    “不好说,没准给你留了地址。”沈三笑笑,“这件总共有三百多根铜插,不是咱们时候的难度系数。”

    “那会儿她整天要教,我还不乐意。”沈会长皱眉,按了按太阳穴。

    沈三摊手:“这么说肯定是专门留着检验你的。”

    沈会长插着腰低头走了个来回,难得露出了烦躁。

    沈三架着腿等他做决定。

    沈会长手指敲了敲:“等着。”

    他说完打了个电话,没多久一帮人扛着机器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