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知晓大当家本是这把年纪,带领着部落有了今日之辉煌,却始终是无妻无女。”不知为何狄无霸说起此来,竟有几分的柔情混在他那甚是无情的嗓音之中。
“这婆娘我一眼便是相中。”狄无霸说到此语气更是多了另几分的温馨柔情。
那姑娘听闻像是一愣,甚是连嘴角都在抽搐着。眼前的狄无霸已然有了些年纪,怎能?
…
“姑娘可是那唐家二姐?”声音低哑传来,但无尽的都是些家乡情谊。
眼前之人点点头,微风轻拂过她的面庞,眼睛大大的,全然是些孩童特有的纯真无邪。
“那便是太好。”老妇人满头银发,和蔼地笑着,看着便是让人心生踏实,那爬满岁月痕迹的眼角拱出一弯笑容,褐色眼睛全然是对岁月的沉淀。
“你的姐姐可是唐荨?”老妇人继而准问着,夜晚月光稍弱,烛光溅起一丝的温亮,看不清楚眉眼及表情。
姑娘听闻极力地点头,她便是很久都未见过姐姐、甚至是未听起姐姐的名字,如今这便是件极为令人欢喜之事,她不顾眼前这老妇人的身份与否,只是猛然点头,咬紧嘴唇不让那湿润的眼中流下泪珠。
老妇人便是看出她这副逞强模样,叹了口气,生了几寸老茧的手抬起拍拍姑娘的背,顺着捋了捋。
“姐姐便是已来此找你,本是不确定,还真是你。”老妇人语气带着喜悦。
唐薇听闻,那本是阴郁的脸庞绽出欢喜,她极为想念姐姐,若是姐姐在此,定是不会让她受着这般委屈。
唐薇也不过是个孩子,她心中期望着姐姐快些将她带回家,家…可家又在哪呢?
“姐姐劲几日在这土匪山头那片空地同他们举行那祭奠之礼,但我们本是下人、又是身为女子,便是无权出席这大典。”老妇人压低着嗓音,她便也是摸不准这土匪举办盛典之时,而气氛又像是回到了冰点。
“姐姐?为何会出席这祭祀典礼?”唐薇心里默默嘀咕着,她在此陇川之境,随是没见过,但总是听着些旁人提起,祭祀便是祭祀着盅神,可姐姐本是女子,而又非巫医,怎么会出席这祭祀大礼?
“你的姐姐被人化成巫医,来此便是为了寻你。但你不用担心于她,她被安在那前院住着,好生伺候待着。“老妇人如实相告。
唐薇听闻此话便是有所放心,老妇人又相她交代了些许这部落规矩以及该是如何保全自己,唐薇答谢着老妇人,匆匆向着屋中跑去。
次日,唐荨便找借口去前院帮做些事务,而主要目的便是想要去寻找姐姐。
可屋中本是昏暗,而唐荨屋里又被那薄布所遮,来来回回逛了几圈都未见到姐姐,唐薇便有些气馁。本是想求着狄无霸出席盛典,可无论如何都不得准,倒是也说不出理由。唐薇怕是惹祸上身,也就没再紧追不舍。
唐薇那几日心情甚是比唐荨还要紧张,提心掉胆地盯着那山头方向发呆,祈祷盛典的顺利举行,而她此时是多么希望能见到姐姐一面,哪怕一眼也好。
可不久后便得知唐荨被囚禁进了牢里,几日来那狄无霸竟也好死不死地每日不出房门,将唐薇派去调遣盛典所持的物品,几日无休,身边也是人来人往。唐薇半夜便是偷偷埋头进被子摸着眼泪,她几次想要试图进入那牢房,可连门向着哪方都不得知晓。
唐薇本是想寻着那日的老妇人,可自己走串着部落都不得见,几日来仍要在狄无霸面前显出开心顽皮,另一边还要关心着姐姐的安危。
几日后便听着说起,像是那假巫医被劫出了牢狱。“劫”一字在此戳上了她那有些柔软的心灵,她年龄还尚,听闻便以为姐姐有了难,向着山下跑去,那侍卫看到便是拦了下来,唐薇没有说话,全然被侍卫扛着回了去,满声的号啕大哭,几日无休。
狄无霸见此,甚是以为这姑娘听闻到祭奠失败、那女人跑了去,这丫头为自己感到惋惜,本是粗人,无心问话于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安排了个手下前去安慰和陪伴唐薇。
而第一选择便是那照顾孩子的老奴,唐薇本还是个孩子,老妇人那面容出现在唐薇面前时,唐薇仍是红肿的眼眸瞬然落泪,一下便扑进了老妇人的怀中。
老妇人轻轻拍弄着唐薇的后背,那分的温暖袭来甚是欣慰。
“姐姐怕是有了危险,似是再次离我而去。”唐薇抽噎着说道,眼睛甚是红肿。
“是听闻了姐姐被人救了去吗?”老妇人声音温柔无比。
“救?非但是劫了去?”唐薇听闻止住了哭声,满眼是泪地抬头望着老妇人。
“傻孩子,是被救了去。如今姐姐已是没有危险,而存在那牢狱才是真正的危险。”老妇人说罢用手轻轻摸了摸唐薇的头顶,唐薇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一下子笑容满面。
几日未吃饭的唐薇吃了些饭食,姐姐虽是没有救出她,但如今知道姐姐并非身处危险便已是高兴万分。
…
“怎么了?”狄无霸伸出手在那发愣的唐薇面前晃了晃,唐薇这才是回过神来。
“无…无事,我在为大当家的担心呢。”唐荨转了转眼睛说道。
“不必担心,我便是有了心仪之人。不过是被人所掠了去,大不了再去抢回来便是。”狄无霸这般轻松的姿态让唐薇更加的不知所措,并更为此感到一番的恶意之味。
“大当家的,其实并不比如此急迫。”唐薇继而说着,乌黑的眼珠像是洒满着空洞无垠。
狄无霸一脸的瞅惑之意不再舒展。
夜晚的风吹着,几柳树荫成排,上空便是那悬着的月,雨依旧下着,不大不,却使整个山间雾气蒙蒙,又仿佛是那雨丝淋绕着。
唐薇心中已然有了办法,为了姐姐她便是要不惜一切,这便是她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