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阳子离开后,这方寝殿之中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这便显得越发尴尬了,尤是那虚阳子临走前对他二人说的那番话,这便更是让这天灵澈觉得难为情了来。
他这便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将刚回魂转魄归来的伊人,顺手便指着那处床榻,这便对着她怜惜的说道:“到榻上坐着吧!才刚复了元气,莫要再累着了……”
念思灵见天灵澈竟如此说,心下便想着,可见自己方去那鬼门关转了一遭,那便也不是白去的呀!如今的这个人倒是显得越发的温柔体贴了呢!
念思灵这便顺了那天灵澈的意,随即落座在那榻上,这便直盯着那天灵澈的容颜且望了去,但见这念思灵的秀眉微蹙,随即便望着那天灵澈说道:“我却是不碍事的,倒是你!我怎么觉得只这数日不见,你这面色竟显得越发苍白憔悴了去呢!”
天灵澈闻言,随即便走到那念思灵的身旁,这便对着她回辩道:“只是数日不见吗?”
天灵澈说罢,便在内心里又紧跟着道了一句,我便觉得竟像是这般越过了数个年头那样漫长!
念思灵自是不晓得他天灵澈心中那未出口的后半句话。
听天灵澈如此说,念思灵这便疑惑着问道:“难道说,我竟那般魂飞魄散了数月?抑或是……数年?”
天灵澈见念思灵仍旧这样一副性简单纯的模样,心中不觉一动,随即便猛地对着那念思灵这便俯下身去,双手扶住念思灵的两只手臂,这便径直地把那念思灵按在了榻上。
念思灵此刻见自己同这天灵澈之间竟贴合的如此紧密,那天灵澈的两只含着水波的双眸正这般直勾勾的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不肯移开!
此刻这念思灵的心中便是一惊,随即这便思量着,眼下他这便是要对我做些什么?难不成我这次回来,竟这般刺激到了他?竟令他失了先前的那副淡冷稳重的性子去?若是他日后便常常这般冲动,可该如何是好?这莫不是要成了我的罪过?
念思灵此时这便也直直的望着天灵澈的双眸竟如此的遐想着,突然便见天灵澈这便又猛地直起了身来,随即便拉过来一旁的被褥盖在了念思灵的身上,这便对着她说道:“这般愣着神想什么呢?你且刚回转了魂魄来,这几日便不要费神思考旁的事情!便也不要胡乱走动了,只在这处好好的养养神便好!”
念思灵见天灵澈方才此举,便是要给她盖了那被子去。心下这便含羞的自语着,我方才便都是在胡乱的想着些什么啊,难不成我这死了一回,脑子竟也不灵光了?还是我对他竟存着些如此羞耻的想法来?想到这,这念思灵的双颊不由得竟晕出了一片绯红!
天灵澈此刻眼见那念思灵的脸上这便红通通的一片,随即便望着她温柔的问道:“你这便是发烧了吗?怎的这脸竟如此的红?”说罢,这便用手去触那念思灵的额头来。
随即便又对着这念思灵温语道:“不如我去请了那虚阳子来给你诊一诊吧!你且在这处好生躺着,我便去去就回!”
说罢,这天灵澈便一阵青烟的遂就飘出了这殿门之外……
不多时,这天灵澈便引着那虚阳子这便就回到了这殿中。
这念思灵见天灵澈竟当真将那虚阳子请了来,心下这便想着,我却实是没有发烧的,便要请了他来做什么!
这虚阳子只径自地走到那念思灵身旁,只看着,这念思灵便就不似那发烧的症状,这便将手往那念思灵的关脉上搭了去,只这一搭,便见那虚阳子的面目之上似便现出了那忧心的神色来。
天灵澈见状,这便问道:“仙医何以蹙眉?”
虚阳子这便收回手,遂对着那天灵澈答道:“你且还记得我那日同你说的邪寒侵体这桩事?”
天灵澈遂点头应道:“记得!莫不是如今现出了什么征兆来?”
虚阳子闻言,遂便对那天灵澈接着说道:“如今这么看来,这问题倒也不大,便是……”
“便是什么?”
虚阳子这一语还未道尽,便听那殿外恰似有人答话,只闻声便就知晓这正往殿中进的那人便是幽笛。
幽笛这方走到念思灵的旁侧,遂便对着这殿中的一干人等忿忿地说道:“你们这伙子人,一看就都是那没心肝的,我整日里只悬着一颗心盼着灵儿回来,如今她方回来了,你们便也不晓得着个人来通传我一声,若不是听那玉冰闲谈,我且还当真被蒙在鼓里呢!尤其是你!”
幽笛说罢,便气呼呼地白了那天灵澈一眼。
天灵澈便也早已见惯了幽笛的这一副小孩子模样,遂便不去理他,只对着那虚阳子,这便接着追问道:“还请您接着讲!”
那虚阳子这便接着说道:“这丫头虽说是个凡人之躯,可在我那白玉棺中躺了那么久,那邪寒之气却实是侵的不深,想来便是你那精血遂起到了极关节的效用!”
听闻那虚阳子如此说,这床上的人遂连同这刚进殿中的人这便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精血?”
虚阳子闻言,便知自己方才失口了,遂便望了一眼天灵澈,这方对他二人打晃道:“哦……你瞧瞧我这记性!我这方才遂想到那别处去了,这精血的事情,便是同你们没有关系的!”
幽笛方听那虚阳子方才的一番话,便又联想起那日天灵澈那淋漓不尽流出的鲜血来,如今细想,便觉那日灵澈同他所讲的一番话,便都是在扯谎。这天灵澈实则是在用自己的精血来炼制药丸给那灵儿服下,好助她快些回还!
幽笛想到这,遂便瞬间就通透了,他便没有多言,遂对着那虚阳子接着问道:“想来那寒气便要如何祛除?”
那虚阳子闻言这便说道:“若是仙人之躯,我尚有法子祛了那寒气来,如今这小丫头且是个凡人,便只有取到那连桅服下方可渐驱这体内的寒气!”
幽笛听到这,遂便接着问道:“连桅是何物?”
虚阳子接着答道:“那是一株服下便可以渐驱体内寒气的植物!”
天灵澈闻言遂便接着问道:“该是去何处取了这植株来?”
虚阳子这便接着答道:“从这处西行二百二十里,便可见得一座方圆广阔的青山来,那座山唤做‘三危山’,此处便常年生长着一种开白色花朵,结红色果实的植物,若见得,便就是那连桅了。只是这山中遂有那三只青鸟在此处栖息,听得那传闻,这三只青鸟却生得极其绚丽凶猛,因平日里却不常常出没,遂常人却极少见得!”
虚阳子顿了顿,这方又接着说道:“只是那连桅,须得捣成汁液一次服足了那七株才好,因了这小丫头如今体内的寒气不深,遂七株便可尽除这体内的邪寒之气了!”
天灵澈闻言便对着那虚阳子说道:“她且刚复了那魂魄,待她好生调理些日子,我们便就启程去那三危山寻得那连桅来!”
虚阳子闻言便对着他三人说道:“好啦!无事我便回去了,这小丫头若再有何事,你们便再来寻我!”
幽笛这般见虚阳子要走,遂拉拽着那灵澈便一齐去送他。
待那虚阳子走得远了,幽笛便拽着灵澈的手臂这便问道:“你也不必再骗我!那日我见你那鲜血不尽的模样,便是在径自取了那精血来,遂就为了给灵儿制那回魂转魄的药来对不对?”
幽笛见天灵澈淡然不语,遂便疾色道:“我看你这是不要命了!你且刚破了那封印多久,这便就自损精血了来!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天灵澈见状遂便也疾色着说道:“我若不如此,思灵便就要数十年的光阴才会醒来,如今耗着我点精血遂换她早早醒来,便也算不得什么!”
幽笛又气着道:“那虚阳子不是称着单救那气绝之人的吗?怎的如今却不行了呢?”
“就是他那法子,便是要思灵数十年才可醒转,旁人可以等,我却等不了!行了,你也不必说了,如今思灵这便醒来了就是好的,这桩事万不可让她知晓!”
说罢,天灵澈但见那幽笛此刻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忧戚,遂便又对着那幽笛说道:“怎的一个大男人竟这般琐碎,随我进去吧!莫叫她看出了端倪来!”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