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70年,西周灭亡,周平王东迁洛。

    天子形同虚设,诸侯纷争。

    齐桓公任管仲为相,改革内政,发展生产,组建军队,又仗着齐国盛产鱼盐,大力发展经济,使齐国成为春秋时期最快崛起的东方大国,齐桓公也顺势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

    桓公过后,无限风光的齐国却再无能与之相比的枭雄。

    直至战国初期,田氏代齐,自此七雄并立,战火纷飞。后来秦统一全国,定都咸阳,上称皇帝,下分36郡……这本是世人皆知的一段历史,但,关于齐国,实则还有另一种说法。

    传闻,田氏和逼走齐康公后,自称为王,周天子软弱无能,册封其为齐侯,算是承认了他的合法地位,田和遂改年号为明德,理所当然的治起齐国来。

    和历史上那些轰轰烈烈的亡国比,姜齐的灭亡那简直算得上是和谐。

    朝堂上那些个官员们也没什么心情反抗,

    一是因为自己的主子齐康公都不知道被发配到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了,自己算哪根葱,万一哪句话说错了,那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呢。

    二是因为朝堂上那位无论是位分还是辈分都最高的白冀白老爷子都没说啥,自己实在没什么资格去发表什么言论。

    所以当他们的新主子田和还沉浸在感受齐王的前朝和后宫有多么华丽多么漂亮,边四处转悠边漫不经心的问他们要不要出征讨伐其他国家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就跟在商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样镇定。

    大部分人的讲话套路是一样的,大差不差也就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那个意思,唯一的区别是文官说的文绉绉的,武官比较直接罢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很重要……

    还是让我们从故事的开端说起吧。

    明德十五年七月十五,接近圆满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惊动了整个齐国的日子。

    白冀要把他家年仅十岁的独子送进山里。

    齐国的山虽然少,但是以险恶著称,胜在陡峭高耸。

    有人啧啧慨叹,那么小的一个娃娃,在山里怎么活得下来啊,那狼啊虎啊豹啊的随便来一个他就完了,更不要说饿死渴死还不一定呢。

    也有人摸着下巴猜测,白老爷子既然敢送人,还敢送自己的儿子,那就说明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老爷子戎马一生,什么局没遇着过,一定是什么都料到了才敢这么做的。

    不大的一个齐国,活得明白的人还真不少。

    白冀之前在给姜齐当官的时候,是个大将军。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正逢春秋争霸最厉害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官也好,手上握着齐国近一半的兵权。不像现在,凡事都要靠年龄解决,没什么实际的。

    那年赵国突袭,白冀奉命领着几百精骑,在敌军必经之路上设伏,骚扰赵军两翼。目的只是为了扰乱赵军的军心,以策应主力军的正面剿杀。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天气晴朗,蚊虫稀少,将士们也都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可是不知道是谁向敌军告的密,本该第二天一早到达的赵军竟然在前一天深夜里派了一支千人的骑兵队伍奔着着他们就去了。

    一时间几百人的军营军心大乱,几百对一千,还没有丝毫准备,必败无疑!

    白冀当机立断,让大家弃营逃命要紧。所有的人东奔西走,向四面八方散去,不得不说军队的纪律就是好,眨眼间,军营里静悄悄的,仿若从来没有人来过。

    白冀选择断后,眼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背影也消失不见了,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晚了一步撤离。

    赵军竟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在离营地还有几里地的地方停住,然后,放箭!

    霎时间,千支箭矢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天而降,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

    白冀连忙几个翻滚避到一颗大树后面躲着,一时耳边全是箭插入物体的沉闷声。

    过了一会儿树林里渐渐安静了下来,白冀才得以喘口气,顺着树干滑坐下去。

    白冀没有试图趁着这个时候逃走,是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形,他已经走不了了。

    赵军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人家的态度很明确,就算你们侥幸人逃走了,还有营地在呢。

    短短的几息过后,竟然毫不留情的换上了火箭。

    漆黑的夜空一下子亮如白昼,漫天燃烧的火焰,好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带着绚烂划破天际,拖出一道道金红刺目的尾羽。

    白冀的眼中倒映的就是这么一副美轮美奂却又预示着毁灭的景象。

    不消半刻,整片树林变成了一片火海,原先的营地早就不复存在了,树枝不停地“噼啪”作响,似乎下一秒就支撑不住要砸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冀慌乱中四处寻路,也顾不得近在咫尺的敌军了,再不走的话怕是会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不过想要逃出去,势必会在赵军面前暴露。

    白冀咬咬牙,伸手抹了一把脸上被熊熊大火逼出的汗珠,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可,一个人而已,再快能快到哪去?

    人影出现的一刻,身上已经连中几箭。

    白冀踉跄了两步,弯着腰继续奔跑,速度慢了一些。

    赵军的首领在马上坐直了身子,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望着他,半晌勾起嘴角笑了笑,手一抬。

    又一支羽箭眨眼间便射了出去。

    眼看就要稳稳钉进白冀的脑袋,白冀突然晃了一下,向前跌去。

    箭射偏了,白冀却没能再站起来。

    马上的将军等了好一会儿,又瞥了一眼已经灰飞烟灭的齐军营地,缓缓调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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