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儿？”莫言非问道。

    张四爷愁眉不展，“今天中午我和二哥请的谭九爷，听谭九爷说，省城万豪旅馆要出兑，他问我和二哥有没有心投一股。”

    “没有。”莫言非答得干净利落。

    张四爷笑了笑，“万豪旅馆在新运大街和胜利路的交汇处，也算是省城的中心地段。客源长年不断，那些特派到省城的高级官员、乡下的富豪，都长年包着客房。还有那些临时到省城办事儿的商人和官员，大多也会选万豪。”

    莫言非一挑眉，“那原来的老板为什么还要出兑？”

    “那老板是德国人，他要回德国，所以想出手。”

    莫言非接着问道：“既然谭九爷知道这是挣钱的买卖，为什么还要拉你入股？”

    张四爷解释道：“这旅馆一开始投的钱也许不多，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再加上地段升值，谭九爷一个人很难拿出那么多的资金。”

    “不投。”莫言非斩钉截铁。她说完之后合计过味儿来，“你以前做生意从不问我，今天怎么想起来问我了？”

    张四爷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是我媳妇儿，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得跟你商量一下嘛。”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需要用很多钱是吗？”

    “是。”

    莫言非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她柔声说道：“宗泽，我虽然是个女人，你说我见识短，鼠目寸光也可以，但是你既然问我了，我就要说出我的想法。你的主要生意都在奉城，我们在奉城的地面上，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没有必要搬到省城那种，到处是权贵的地方去。跟省城那些当官的比起来，我们也许都算不上是有钱人。”

    张四爷轻抚着莫言非的短发，“你想得倒是挺明白。”

    莫言非一脸乖巧，“我爹告诉过我，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咱们在这地方，过自己幸福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我没打算搬省城去。”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你既然没想搬省城去，那就更没有必要往那个什么旅馆投钱啦。”

    “投些钱入一股，年低会有分红，也算有一个进项。”

    莫言非笑了笑，“宗泽，我相信谭九爷的人品，我想他不会坑你的钱。不过，这天底下的买卖没有包赚不赔的。如果在奉城，你能隔三差五的去看看旅馆的情况，一切都还好说。省城你不能常过去，全靠掌柜的经营，你这不是相当于，把钱扔河里，捞不捞得回来全靠运气了吗？”

    张四爷搂过莫言非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去跟九爷说一声，我不投了。”

    “你也别直接说你不投了，”莫言非说道，“你要说，我们刚开了玫瑰坊，接着自家院子又盖房子，娶媳妇儿的，用钱地方多，精力有限，实在没有余钱再做过多的投资。”

    张四爷点头，“嗯，我听你的。”

    “你二哥会投吗？”莫言非问道。

    “应该会。”

    莫言非嘀咕道，“你二哥可真不省心。”她思索了一会，“虽然是亲兄弟，可你也不好拦着他的财路。你既然觉得那个旅馆生意能不错，不如跟你三哥说说这事儿。如果三爷想入股，让三爷陪着二爷玩吧。”

    张四爷忍着笑，装作不解，“你不想让我入股，怎么还让三哥入股？”

    莫言非解释道：“你跟三爷不一样，三爷在省城，旅馆有什么变动，三爷马上能知道，他靠着杨军长，也吃不了什么亏。”

    “那我问问三哥。”

    “你先问问二爷的打算吧。”莫言非说道，“如果二爷也不投，你就没有必要问三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媳妇儿，我没想到你做事这么谨慎。”

    莫言非瞥了一眼张四爷，“这真金白银的往外拿，我能不谨慎吗？”

    张四爷忽然想明白，莫言非不是谨慎，是她舍不得往外拿钱。

    他笑了笑，“这事儿我听你的。”

    莫言非邪魅一笑，“说说下一个吧。”

    张四爷眼神闪烁一下，笑问道：“什么下一个？”

    莫言非摆弄着张四爷的领带，“你不说就算了。”

    张四爷笑了笑，“我让苏买办再帮我买了一辆车，我原来那辆给你爹留着用，你看怎么样？”

    张四爷一提花钱，莫言非不免皱了皱眉，她问道：“三爷的车，你真打算还？”

    “你想还，就还回去呗。”

    莫言非有点急了，“我今天早上不是说，不还了嘛。”

    张四爷一捏她的脸，“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莫言非看着张四爷，“你为什么要买车？”

    “那辆军车有时用着不方便，就再买一辆呗。”

    莫言非想问是不是需要花很多钱，可又一想，自己太过气，反而不好。便说道，“既然你想买，就买吧。你原来那辆也不必给我爹留着用，卖了吧。”

    “说是给你爹，实际上是给你的。”

    莫言非呼扇着大眼睛，“奉城才多大的地方啊，我们家有一辆车足够了。万一有什么急事，不是还有三爷那辆招摇的军车嘛。”

    张四爷感慨，“媳妇儿，你真是过日子人。”

    莫言非一脸得意，“那是当然，要不然，大太太能天天张罗着，让你娶我吗？”

    张四爷搂住莫言非，“媳妇儿，还有个事儿。”

    莫言非盈盈一笑，她知道，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张四爷慢悠悠地说道，“二嫂上午到我那了，她说戚兰旋觉得玫瑰坊装修的不错。”

    莫言非一挑眉，“不卖。”

    “没人想买，你听我说完。”张四爷说道，“二嫂说，戚兰旋是想到玫瑰坊工作。”

    莫言非看着张四爷，哂笑道：“你同意了？”

    “我告诉二嫂，玫瑰坊是我买给你的，一切你做主。”

    莫言非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四爷，“你让二嫂来找我？”

    “我不好当面拒绝二嫂，你如果不想让戚兰旋到玫瑰坊，你就跟二嫂直说好了。”

    莫言非柳眉一挑，“为什么不让她来啊，她是你表妹，想来就来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