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结果和先前一样,但是,喜宝的感受就有点不好了。他对带兵的将官说道:“将军,你们能不能在我身上留下一个检查完毕的记号?以后再遇到贵军团的其他战队,也好省去了这番辛苦啊。”
那个将官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在你身上留下记号,因为,我们只会标记‘杀灭符号’。你的体魄还算健康,我们不能那么做。”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接下来的归途中避免再次检查呢?你看,我自己被折腾不说,还会耽搁你们军团的正经工作。这是两不讨好的事情啊。”
将官看着他,沉思片刻:“你最好不要在这条河道上招摇了,转到外面的冰道去吧,今天,我们&b字军团的战车大部分都在胃宫集结待命呢。”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喜宝好不容易钻出了管壁。他在走出胸腺大营之后,就尝试过“透”字诀和“游”字诀了,无奈左腿不给力,无法变形,只能在上半身钻出管壁后,再用双手抱着左腿用力将它拽出去。
冰道里,路面湿滑。
平时走冰道,他们都是借助腿外侧的那个冰尺,把冰尺放下,然后滑行。以他现在左腿的状态,如果滑行的话,只能用一条右腿。单腿滑行?这个技术要求有点高难,他做不来。
他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将冰尺放下来,不过,他没有按常态将冰尺平放在脚下,而是将外置的冰尺旋转到内侧,并最大限度地打开,让它直立在下方。这样一来,不但能弥补左腿因外撇“变短”的缺陷,而且,可以增大摩擦,不容易滑倒。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冰道上行进,速度更慢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过正午。照眼下这个速度,天黑之前,他肯定赶不回去了。
“要是有根拐杖就好了。”他自语道。
想到这个点子,他一下兴奋起来,眼光开始四下逡巡,希望能找到一根哪怕很短的不是很应手的拐杖。
……
心里已经飞抵阻击秀丽线虫的战场。
战斗就在脾王宫和胃宫之间的白道内进行着。
白道内,喊杀声声,声势震天。
在白色淋液漫流的河道上,上千万白衣嗜酸队战士正在列队冲锋,对秀丽线虫进行围杀。
那条通体透明的巨大线虫,像一条上古巨蛇一般摆动着细长的身躯,在淋液里挣扎前行。一排排一列列白衣嗜酸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到它身前,无数杆枪张开口,毫不留情地吞噬着它的外皮。
在这条秀丽线虫面前,白衣战士显得太过渺了,线虫的体量是他们的百倍不止。
这条秀丽线虫身长超过150胞米,围长也不低于40胞米,而白衣战士的身高只有不到胞米。这是一场体量悬殊的战斗。但是,白衣战士悍然无惧,因为,还有超过千万的战友在和他们并肩战斗,而且,即使战死,还可以在一个月内重生。
生生死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喝一罐营养液或是吃一盒蛋白粉一般从容不迫。
秀丽线虫被撕咬地疼痛不堪,它不停地扭动着,翻滚着,怒吼着:“你们这些讨厌的白虫子,快快闪开!大爷我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们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呀?快快闪开,闪开!不然的话,大爷可要出手啦,大爷一出手,管保你们屁滚尿流……”
喊话间,线虫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摆动起来。一时间,整个白道都被它搅闹得水液翻飞、雾气漫天。
一个个白衣战士仍然毫无惧色,他们施展起“变形诀”,身形游动在半空,枪挥舞,攻势凌厉。
但是,秀丽线虫势大力沉,他们刚把枪抵在秀丽线虫的身上,就被秀丽线虫在疯狂地滚动中震落,瞬间便被压死在身下了。但后面立刻又冲上来一杆秆枪继续对着它撕咬,却又被它左右摇摆的腰身无情地撞飞了……
心灵振动着翅膀飞在半空,不停地在为战士们加油助威:“嗜酸战队的勇士们,加油啊!白石月将军,让敢死队向着它的腰部发起冲锋!冲啊!冲啊!”
战斗进行地极为激烈,无数白衣战士正在倒下的同时,又有无数战士猛冲上来……
白道河谷内,遍布着银色的尸身。
白道,又叫淋道,水面宽窄不一,而临近脾王宫这里的白道,应该算是比较开阔的了。正是因为脾王宫内拥有细胞王国最大的林家军大营,秀丽线虫才被阻挡在这里。
在细胞王国,共有三条重要的交通要道。除了白道之外,还有使用量最大的水道,也就是红河。红河比白道要宽阔百倍甚至千倍,因河面上遍布红衣护卫队、红衣运输队,甚至连那些快船都是由红衣义工连体而成,因此水面上红色漫天,故而称为红河。
红河水流速度极为迅捷,是细胞王国最为繁忙的运输要道。红河按流向还分为两种:一种是静河水道,由王国各地流向灵宫;另一种是动河水道,由灵宫流向王国各地。动河水道比静河水的水流速度更快。如果乘坐动河水道里面的快船,绕主公身体一圈,来一次环游的话,最快只用7轮秒即可完成。
最后一种通道就是冰道,是组织内的羊肠道。不同地域的冰道,其路面上的冰液也有不同,有的厚,有的薄。既然是羊肠道,顾名思义,这种通道就更为狭窄了。
白道和水道都是管道,由宽厚的半透明管壁围住,以防水液四处漫流。只有冰道是没有管壁的组织内的通道。
白道内的战斗依然持续,战士们的伤亡巨大,不断有满载着林家军的大船从脾王宫方向驰援而来。而白道之外的动河和静河的水面上也是千帆竞发,增援的战船浩浩荡荡。
一艘艘浅红色战船在靠近战场的地方靠岸。随后,一个个白衣战士从船上蜂拥而下,他们从河道穿壁而出,再穿壁而进,便来到了白道战场之上。
……
就在战事进行到最为白热化的时候,一条轻巧的单人船从静河下游向上驶来。
船渐行渐近,一个白衣大汉正站立在船头。他身材魁梧,脸型方正,只是面色白里透黄,显得有些病怏怏的样子。他一只手被绷带悬在颈上,另一只手叉着腰挺立在船头,头上的方巾和衣衫都迎着风向后飘动着,飞舞着。
他并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因而还在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两岸的风光,船两侧快船穿梭,竟似不在他的眼内。
他只顾自己观风赏景,快意逍遥,嘴里还哼着一首古老的曲子。他船底下的帆叶并没有全开,因此,速度不是很快。船儿悠悠荡荡,逍遥自在地顺水而来,很快便来到上千只快船停泊的地方。
他仅是扫了那些船只一眼,并没有理会,船儿继续上行。刚行出数米,歌声骤然而止,船儿也忽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大船上一队队白衣战士跳下船去,然后又秩序井然地透壁而出。
一股好奇之心驱使他调转了船头,在大船停泊的地方靠了岸。
他有些顾虑似地站在船上沉思着,过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下船来。
在管壁前,他纵身而起,身体在空中忽然变形了,像鱼儿一样身形曼妙地从管壁上一游而过,继而随着那些白衣战士又游进白道之内。
白道内,天昏地暗。
上千万白衣战士正在围着一条秀丽线虫激烈地厮杀着。
白衣大汉站在岸边,为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