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放心,傅姐天生体质特殊,定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才会出现这般中毒的症状。但是无性命之忧,待老夫开了方子,服下两剂药汤便可。”
傅氏扶着傅元锦,心疼的问:
“你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
傅元锦非常委屈,指着桌子上的褐色糕点:
“吃完午饭还好好的,饭后听戏的时候吃了些糕点,然后就觉得肚子疼,没多久脸上就起红疹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不外乎是议论聂云葳办事不妥当,害的自家妹子险些破相。
凌王站在人群之中,专心致志的把玩着手中纸扇,仿佛周遭的喧闹与他无关。
傅氏闻听此言,狠狠的盯着聂云葳,不顾这么多宾客在场:
“你是怎么准备的?连吃食都能出现这么大的差错?元锦年纪还,就算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破了相,你让我如何跟她父亲交代?”
段朝煜有些不忍,同时心里又觉得奇怪:凭聂云葳的细心和谨慎,断然不会出这样的错。
聂云葳一脸淡定,语气非常温柔:
“母妃,这些糕点在寿宴之前我就让厨房做了一些,送给您和老祖宗品尝过。第一次是元锦不在府里,所以她没能尝到。”
傅元锦听她这么说,心里开始惴惴不安。上次范记绸缎庄的事,她见识过这个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
老祖宗点点头:“不错,我确实吃过那些糕点,还是紫竹送过来的。”
聂云葳不卑不亢,语气沉稳,继续说到:
“我尝过之后,觉得有待改进,之后又让厨房做了一次,给您、老祖宗、元锦都送过一份。厨房告诉我,盈萃送回厨房的盘子是空的,糕点被吃完了。既然当时试吃都没有事,那今日元锦怎么会因为吃了糕点而身体不适?”
傅元锦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她有什么理由翻身呢,原来是这个。
傅元锦装作不知情,一脸茫然的回答:
“不,我之前根本没有吃过这种点心,我没胃口,让盈萃送回厨房了,我没有吃!”
盈萃此时已经明白了那日姐让自己替她吃完糕点的用意,“扑通”一声跪下:
“老祖宗,王妃,世子妃,奴婢有罪。姐确实没有吃过那日的点心。点心送来的时候姐没胃口,确实让奴婢原样送回去。但是,但是奴婢一时贪嘴,瞒着姐把糕点都吃完了才送了空盘子回去。”
傅氏怒意不减,毕竟自己的侄女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就算你不是故意如此,没有准备妥当膳食也是你的失职。今日伤的是元锦,若是在场的哪一位贵宾,岂不是打我王府的脸?”
耿荀按捺不住,想站出来为聂云葳说话。奈何顾明栀一直守在身边,见他想站出去便死死拉住他。
段朝煜听到母妃那番话只觉得扎心:话已至此,这分明不是聂云葳的错,母妃何必步步紧逼,自家人在外人面前闹得如此难堪。
一只手突然抓住段朝煜,是祖母。
“朝煜,她婆媳二人的事,你插不了手,那就干脆不要插手。我信得过你娘子。”祖母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有力。
段朝煜看着聂云葳虽然被母妃如此苛责,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
段朝煜心下了然,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她一定能处理好这些事。
聂云葳看着这姑侄二人一唱一和,丝毫不觉得大庭广众之下难堪。聂云葳一脸疑惑:
“可是,王府平日里也有一些掺杂着核桃的点心与菜品,未见元锦吃完有何不妥,怎么今日吃了核桃酥反而不适?”
傅元锦大脑一片空白,不假思索反驳道:
“什么核桃酥,你胡说,那分明就是杏仁酥!”
傅元锦此话一出,傅氏感到大事不妙,人群里又开始议论:
“傅姐莫不是味觉失灵?今日的糕点是核桃酥啊,哪里来的杏仁酥?”
“你可吃到杏仁酥了?为何我没吃到?”
“什么呀,点心是一起端上来的,每个桌子都一样,哪有杏仁酥,明明就是核桃酥!”
盈萃扑到桌子上端起一盘点心看了看,连滚带爬的扑腾到傅元锦身边,满眼惊恐:
“姐,真的是核桃酥,桌子上没有杏仁酥!”
傅元锦如遭雷击,怎么会?怎么可能呢?那日侍女送来的分明就是杏仁酥啊!
她紧紧的抓着傅氏,拼命的摇头:“姑母,姑母你相信我!那日送来的真的是杏仁酥,真的是杏仁酥!不信你问盈萃!”
众人嗤之以鼻:盈萃是傅元锦的侍女,她说的话怎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