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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孔雀东南飞 后后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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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馐国有三奇,有无法探知到它秘密的玛雅之尽。而人界,也有一个关于恐怖是什么的传说。

    那就是,

    望京国里的倾杯人。

    不仅仅是人界,其他十界对此传说也不会陌生,但凡提及都是满脸惊恐,再厉害的人物都有一瞬间会因为提到这个东西而内心发憷。

    红归在塔塔山修炼时,就听老辈说过这个东西,望京国里的倾杯人它不是人,其实也很难定义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没有谁真的见过它们。

    不过它们出现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伴随着编编钟的敲击乐,会用这些旋律控制意志薄弱的人进行操控,把这些人变成如丧尸界的丧尸一样,没有感情,不能明辨是非对错,更分不清敌友,只会凭着嗜血的本能去撕咬和厮杀。这些人不会感知到痛苦,也不能被杀死,他们拥有无穷的力量和不灭的延续性,打倒了他们可以重新站起来,雷劈不死,火烧不死,水也淹不死,刀枪不入,伤口还会自动愈合。

    在回想起这些关键点的时候,红归的思想还走了一段岔路,如果这些人被送上战场,真的是可以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更重要的还能节约粮草,可谓是开源节流的良好方案。

    半空的雷公电母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象,那敲击不断的编钟乐让他们头痛不已,月亮和乌云抱在一块瑟瑟发抖,想逃命路也被堵死了,因为雷公电母也劈不开那些屏障。

    “啊!这是什么东西!”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公在半空中翻起了跟斗,因为太难受了,头痛欲裂,他很想回九重天去撞南墙。

    电母也好不到哪里去,发出痛苦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来了呀来了呀……嘻嘻嘻……”

    无数顶巴掌大的红色轿子从四面八方飞来,它们一会合成一片,一会又分离成单个,漫天飞舞,悬挂在轿子四角的白骨油灯发出惨绿幽光,那是来自鬼界的鬼火。

    就因为这簇鬼火,望京国里的倾杯人就被误认为是鬼界释放出来的某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后来鬼界界主亲自出面澄清,此物并非鬼界所有。那就有人不服气,不是你鬼界的难道这鬼火还是偷来的不成?

    鬼界界主说:是的。

    “……”

    被冤枉的不仅有鬼界,还有神界,因为望京国里的倾杯人每次出现,所敲击出来的编钟乐便是神界用来歌功颂德的神曲。

    至于为什么雷公电母明明身为神界一员,听到此曲就会头痛欲裂呢?

    啊~

    这个讲起来就颇有来头。

    总结的话就两个字:难听。

    从开头到结尾,此曲旋律就像是生锈的锯子在划拉腐朽的烂木头,咯噶咯噶嘎嘎嘎……有时候也像老人嘴里堵了一口痰,咳不出来咽不下去那种恶心感,让人听了就全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上去踹一脚。

    可能多半人提及望京国里的倾杯人,恐惧的都是这首但凡出场就要带来的经典曲目吧,毕竟是真的很难听。每次神界有了庆典,其他界的人能推病不去的就推病不去,不能的就谎称自己恐高,上不得九重天,也不去了吧。

    所以每次神界都端的姿态奇高的发请柬,但来的人却寥寥无几,唯独有一次来的十分齐全,就是近千年前,神界太子大婚日,天地间十一界都有代表来了,也都在那日聚众看了一回神界的热闹。

    太子大婚之日本该是合欢美好,谁知礼才行到一半,祝词也才颂了一半,就从大门外杀进来一个姿态优美,面容出色的年轻妖,指责太子喜新厌旧,为了迎娶新欢而抛弃糟糠旧爱,此等没有良心,就是人界常说的负心汉!

    哇!

    没想到被迫上来喝一杯喜酒,竟然能遇到如此好戏,大家纷纷围观过来,窃窃私语,议论声高过礼乐,青天大帝觉得自己颜面尽扫,一怒之下就惩罚了妖。

    这首曲子响起,红归就捂住了耳朵,因为不想听,他缩在国师身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那些没理智的暴民就要围过来了。

    “陛下……”只剩下一口气的国师伸出枯瘦的手握住红归的肥蹄子,十分艰难的说,“我……活不了了……你……要好……”

    红归的眼泪唰的下来,他握紧国师的手,“国师,不会的,你不会死的,说好的一起仗剑走天涯,你现在就要言而无信,朕会生气的。”

    他害怕了,害怕失去。

    老国王已经不在,现在连国师都不要他了,红归觉得很悲伤,为什么他的妖生里总是出现离别,而每次都要让他来承受这种痛苦。

    “陛下……”老国师的眼珠子慢慢的转动一下,他不知道今夜是怎么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他辜负了恩人所托,没有能力再保护红归,但国师愿意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量,开启地宫大门,让红归有活下去的希望。

    嗡!

    一直盛传的迷神引终于被引动,荡开一圈一圈的波纹,扑过来的暴民被卷入风暴的中心,撕裂成尘埃,成了食人花的养料。

    与此同时,老国师也咽了气,在最后的一瞬,他在红归的耳边留下了一句话。

    “国师……”

    红归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把国师的遗体推入到迷神引中,瞬间就什么也消散了。

    在空中飞扬的尘埃,越来越多。

    红归缓缓从角落站起来,身上的太监服都乱了,头上的帽子也没了,他的头发很长,在背后散开,柔柔顺顺的垂着。隔着恍惚的尘埃,不能看清他的脸,不过却能看到他坚定的一步一步迈入法阵的中心。

    目睹这一幕的雷公电母还有月亮乌云,全部瞪大了眼睛,因为!红归居然分毫无损,就这么站在那里。

    “这……”雷公惊惧了,当日红妖的妖丹被取走时他是在场的,没了妖丹红归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可思议,但眼下这目让他更加震惊。

    当红归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迷神引的波动瞬间扩大数倍,覆盖住整个王宫,从上空可以看见一圈圈奇怪的纹路从红归身上蔓延开,渗透链接成一个巨型的花苞状,仿佛要把整座王宫撬起来。

    原本还游移在阵外的暴民一个都没能逃过,全部被撕裂,王宫中的花草树木,也都不能幸免,就连房屋都隐隐消散,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红归处在风暴的中心,长发凌乱,很像走火入魔的大魔头,下一刻就要发功一统天下了似的。

    老国师最后对他说的,就是教他怎么打开地宫的门,以身试法,真的就是以身试法……

    外面看红归可霸气凛然了,实则他心里慌得直抽,他的双脚根本不能动弹,像是被吸住了一样,并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停膨胀变大,逐渐显露出本体,稳稳的扎在地宫的门口处,肥壮的树干,枝繁叶茂,一片生机勃勃。

    一棵红枣树……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半空中飘飞的红色轿子纷纷朝枣树飞扑过来,一边扑嘴里还喊着来了呀来了呀来了呀。

    事态急转而下,红归都没思考清楚发生了什么,眼瞅那些轿子就挂在了他的树枝上,然后打开了轿门,从里面转出来一个人儿,就拇指那么大点儿,穿着红肚兜,梳着辫子,圆乎乎的脸看着十分讨喜。

    “来了呀来了呀来了呀……”

    这句话就是从它们嘴里发出来的。

    它们从轿子里飞出来,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在半空中跳舞,随即地面传来轰隆一声,能感知到从里传出的颤抖,红归的躯干摇摇晃晃,差点就要被连根拔起。

    王宫那片狼藉的土地被破开,紧接着狂风怒吼,飞沙走石,啪啪的打着红归的“脸”,生疼。

    真正的地宫这才涌现。

    它是从地里冒出来的,而红归的躯干正正就插在地宫的“眼睛”上,那是锁眼,意味着红归就是那把钥匙。

    “原来这才是地宫真正的大门?”把门打开了的红归被变回人形,噗通一声砸在地上,摔得他疼死了,不过他的注意力也被从地里冒出来的地宫给吸引。

    怎么说呢……

    他以为地宫会是巍峨延绵,机关重重,但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像是药岛上拿来熬药的炉子。

    那些人儿已经回了轿子里,它们过来把出神的红归拎起来,远离了那个炉子,随即红归听到一声爆响,炉子炸开,从里面流出带着火星子的岩浆,铺盖住原本的王宫。岩浆塑起了一幢幢房屋,形状奇特,不像是人界所有。

    这些都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升起的塔尖看似要把九重天都捅破,夜空中破开一道一道的裂缝,像烟花在绽放。

    这是原本笼罩在珍馐国上方的防护罩被撕开了,珍馐国的百姓终于能看见满天繁星围着的月亮,但为什么月亮是红色的?

    红归仰头,他是妖,他能看到很多百姓看不见的东西,从月亮初开始红的那天起,他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红月引祸,他开始以为望京国里的倾杯人是祸,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了。地宫里的,怕不是什么护国神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