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奶奶在……”

    声音很，岳芃芃还是听到了，她破涕为笑，起身紧紧地抱住岳奶奶。

    岳奶奶朝站在门口的完颜邪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完颜邪也同岳芃芃一样跪坐在窗前，将手伸过去。

    岳奶奶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重重的喘了口气，才说：“你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孩子，奶奶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只希望你们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两人重重的点头：“我们会的，奶奶您放心。”

    王晨不知何时也站在门口。

    岳奶奶浑浊的眼睛睁的更开些，王晨挪着步子走过来。

    外婆的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

    他明白，外婆的身体之所以这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

    就算是很爱岳芃芃。

    并不代表自己真的就冷血无情，外婆对他的好，他一直都知道。

    “外婆，对不起。”

    如果他不去和完颜邪一较高低，将岳奶奶撸去g国，十多天的时间关着她，也许外婆不会这么快身体就垮了；如果他听外婆的劝，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也不至于让外婆为他担惊受怕，也许外婆的身体也不会垮。

    也许不用等到以后，他现在就后悔了。

    就像完颜邪昨天说的话一样。

    如果芃芃没有结婚，他怎么耍手段都不过分，可她毕竟是人妻。

    所以外婆才会如此生气。

    岳奶奶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时间过了很久。

    外婆才从新积聚力量，有了开口的力气：“阿晨，外婆时间不多了，你的事情我也管不到了。人生啊，从来都是这样的，并不是每件事情都有道理可讲，贫穷的人会觉得，为什么自己生来贫穷，富贵的人又觉得自己得不到普通人的快乐……”

    吃馒头的羡慕人家喝粥的，总觉得自己没有得到最好的。

    可人性不就是如此么。

    人老成精，岳奶奶就算是到了弥留之际，眼睛越发的混沌，可脑子清楚无比。

    她也许在撑着最后一口：“当年，你外公跟我说，他在外面有个儿子的时候，我很恨他，觉得是因为我没有给他生个儿子，他才会背着我找别的女人。所以直到你外公死了我也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也许在他还在世的时候，我应该静下心来的，你外公说过了，他当年事因为执行任务身受重伤，才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后来也是无意中知道你大舅舅的存在。

    他也没有想过要接那个女人过门，只是想让你大舅舅认祖归宗。如果当初的我能够和现在这样冷静，那么你外公也许不会带着内疚死去。”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人生如戏，且没有g。

    岳奶奶并没有围绕着他们三人的话题聊，但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又都和他们三人有关。

    他们三个人静静地听着。

    因为这也许是奶奶最后一次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