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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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黄金单身汉,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砖石王老五。突然之间在车里装上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儿童安全座椅,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怎么奇怪好吗?

    顾远思安静的坐在后座,对于石砚的提问充其不答,只是目光流连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觉得,顾氏的权利突然就这么被老头子给收了回去仿佛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第一天虽然一直都无所事事的待在家中,却也是第一次觉得生活原来可以这么舒适。

    父母今天中午已经安全抵达目的地,报平安的电话也是第一次直接打到自己手机上来。

    一天的时间,顾远思重温了以往学生时期很期待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的电影,就这么懒洋洋的窝在房间,流连午餐,也是叫郑洁帮自己带的。虽然知道是假扮的,但是自己和李祠的这场三角大戏最初就是有了她的参与,所以这五个月的续集里,当然也要有她的存在。

    “石砚,如果我说我已经结了婚,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女儿,你信吗?”这是多年来第一次顾远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提起了自己婚姻和孩子。

    石砚一愣,回头瞄了一眼顾远思看似认真的嘴脸。“切…”一阵嫌弃莫名爬上面容。“我说大哥,你吹牛好歹先打下草稿,或者找对人先。我虽然比你低了一届,但跟着就不说有十几年也有个七八年了吧!而且,现在的八卦记者一个个精得跟耗子似的,在酒会里就算你多看了那个女人两眼都会被猜测得天花乱坠,就算你在怎么有能力,结果这么大的事就真的能瞒得密不透风?开玩笑了。”石砚语气突变,再次调侃。“不过说真的,我真的觉得,这么劲爆的消息,你真的可以直接爆料给媒体,我敢确定,以他们丰富的想象力,不出半个月,绝对直接给你搞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来。”

    顾远思斜着身,曲着手,撑着头。看着石砚的后脑勺有些迷离,嘴角笑意肆扬。那神情,仿佛石砚所描述的场景已经活灵活现的在眼前上演。

    “随你爱信不信…”顾远思恒古的声音幽幽传来,亦邪亦正,亦真亦假。

    “嘶…………”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

    石砚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张口便来了句。“顾黎瑾!你不会真的背着我结婚了吧?”

    死寂!

    一种空前绝后的死寂!

    石砚那活灵活现的悲愤眼神,还有那带着某种控诉的表情。那像极了菜市场大妈怒骂某人出轨时的震惊。

    直让顾远思忍不住嘴角都跟着抽搐。

    “嘿嘿……”忍住想打嘴的冲动,石砚陪笑这解释。“我就是好奇!你一个五年都住单身公寓,五年没有回过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结婚又还是有孩子的人。其实,我性取向蛮正常的说。”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么杳无音讯的五年,那个女人又受得住这种苦苦无望的等字煎熬。

    瞅着顾远思依旧黑透的脸,石砚识趣的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转过身,打算好好当一次正经的司机。

    “停车。”顾远思突然开口。

    石砚当然立马照做,靠边将车停稳。然后就呆如木鸡的看着顾远思从后座下来,拉开驾驶室的门。扬声道。“下来。”

    那愤怒的神情,那略带烦躁口气,再结合两人刚刚的对话,石砚脸都白了,双手护胸,连带这说话都结巴。“干…干嘛!”

    顾远思耐着性子又唤了句。“下车,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避无可避,石砚干脆眼一闭,心一横,一副视死如归要踩地雷的模样,一脚便跨下了车。

    顾远思灵动旋身,直接一脚跨到驾驶室,登堂入室。

    确定好顾远思已经收回了那副要打人的嘴脸,石砚才舒了口气,砸吧砸吧嘴呵呵陪笑。“顾总!你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顾远思眉眼一斜,语不惊人死不休。“接孩子!”说着便准备发动车子,随后由想起来说了一句。“我发现,你现在的思维和郑洁真的挺像的。”

    石砚气结。“我………”

    一口汽车尾气直扑面门,等到视线再次清晰的时候,只能远远目送顾远思那帅气的尾气灯,气得他掐腰张嘴大骂。

    “你骂人就骂人嘛!把我和那个腐女扯到一起干什么。”

    “喂!顾黎瑾,你大爷的,你自己走了,老子一个人在半路上怎么回去?”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马路上斜斜吹来的微风,便再无其他。

    ………………………………………

    ……………………………………

    寻着记忆来到顾君惜的双语幼儿园,虽然是提前五分钟到门口,但顾远思已经算是姗姗来迟的那一个了。

    即使见惯了各种大记者会的场面,但还是被校门口这人山人海的场面给有些吓住。

    与早上的光景不同,学校门口早已经被一群老年或妇女给团团围住,眼睛贪婪的盯着学校大门内,只等着那放学的一声令下。

    而两侧,更是被大大的车辆围得水泄不通。

    顾远思饶了大半圈才把车挺好。寻了个高地,也加入了这里的探子大部队。

    随着一声放学铃响,学校的大门被应声而开。

    人墙也群间变得躁动起来,蜂拥而至的上前,眼神是各种急切的在校园里搜寻,生怕稍不留神,自家孩子便进入了别人的怀抱。虽然这事在这里从没有发生过,但每日更新的头条丢孩子新闻还是成功的拉高了他们的戒心。

    顾远思这个新手接孩子的老爸差点被挤出人群,剑眉紧皱,忙不迭的才跟上人群,加入了一堆人山人海中。

    不多时,终于有一群人排着长队,迈着还算整齐的步伐,在一名老师模样的带领下,一步步从里面出来。

    保安室门口的大喇叭也在这时发挥了极致的作用,一身清脆的女声适时传来,响彻云霄。

    “幼六班!幼六班,请家长自觉向前一步。其余家长靠左等候!靠左等候,请勿拥挤!请勿拥挤!”

    “幼六班!幼六班,请家长自觉向前一步。其余家长靠左等候!靠左等候,请勿拥挤!请勿拥挤!”

    “幼六班!幼六班……”

    顾远思跟着人潮涌动,可怜巴巴的挤在人群中央,向前不是,向左也不是。

    因为他跟本就不知道顾君惜所在的具体班级,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学校里走出来的所有孩子,生怕错过哪怕一点点的细节。

    虽然有充分理由怀疑是李祠故意在不说,可偏偏顾远思却没有任何理由来怪罪,毕竟,惜惜名义上的爸爸是自己。

    终于,在等了接近十五分钟后,视线里,终于出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顾君惜是一路跟在队伍后面,飞奔出来的,一身火红的裙子,好生惹眼。

    那一刻,见惯各种大场面的顾远思,竟抑制不住的有些兴奋。

    可当顾君惜看清了站在人群中的是顾远思后,突然慢下了脚步,脸上飞扬的笑容已不在,耷拉着脑袋,双手揪着书包带,幽幽的来到顾远思的面前。没有熟悉中的笑容,没有记忆中甜甜的问候,顾君惜眼里那种明晃晃的失落,像是一根烙铁,狠狠印在顾远思的心头,憋得生疼,却无处可宣泄。

    “我来接你了。”顾远思出声,打破了这场僵硬的氛围。

    “嗯!”顾君惜沉这脑袋,嘟着嘴,也不看他。拢了拢书包,沉沉的应了声,便站在原地,再无其他动作。

    强忍着尴尬和心中那淡淡的失落,顾远思重重的咳了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像顾黎瑾那般温和,伸手,轻声道:“走吧!”

    他寓意是想让顾君惜牵着自己,可当顾远思把手伸向顾君惜的那一瞬间,她却默默的让开了。

    顾远思一愣,印象中,顾黎瑾和李祠总喜欢揉一揉顾君惜的脑袋,摸摸她的脸颊,那种如同骚弄猫的动作。

    许是不信了这个邪,顾远思又把大手移直她脑袋上,也想摸上一摸,却又被顾君惜退让了一步给躲开了。

    顾远思这才愣住,也才反应过来顾君惜对自己讨厌的程度。

    伸出去的大手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裤袋之中,面容紧绷。一股苦涩从心头弥漫来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即使顾氏当时丢了几个大合作按都没有的挫败感。

    伸出去的大手央央的缩了回来,藏到西裤裤袋里面,紧握成拳。眼神示意了下自己原本停车的那个地方,催促了句。“走吧!”

    顾君惜收回还在人群中探寻的目光,默默的跟上了顾远思的步伐。

    顾远思为她打开了后座车门,顾君惜还是向早上那般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确认了有自己想要的儿童安全座椅后,才挪着身子,爬上了车。

    顾远思苦笑,这才顺利的发动了车子,朝着顾宅的方向平稳驶去。

    君惜…顾君惜…请君珍惜,真是一个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疼惜的名字。

    这是柯婧临上飞机之前发给自己的一条短信,她告诉了顾远思自己女儿的名字。

    可是……

    即使如今顾远思已经知晓,对着顾君惜这个五岁的孩子,他也张不开口,唤出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