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的神经紧张程度,已经达到极限,天还大亮着,御林军在孙莯的直接命令下关闭城门,城内城外都布下重兵来回巡逻,整个皇宫仿佛变成一座牢房。
外面的人都知道皇上正在里面生产,整个京城静悄悄的,仿佛想从空气里听出点什么,他们当然什么都听不见。
这个国家走到了岔路口上,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它都可能会改变每一个人的命运。
在这可怕的静默中,天色渐渐的暗下去,暮色中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在八匹骏马的拉动下往皇宫里面的方向飞奔,有人认出来这是忠言候家的马车,人们开始骚动起来了。
“皇上召见忠言候?”
“难道是······出事了?”
“生了这么久都没生完······”
这些话,坐在马车里的南宫灏当然是听不见的。
他的随从在宫门口便被全部截住,御林军只放他一人进去,面色惨白的孙莯就在门口等他。
“皇上,不太好,说,想见你一面。”
南宫灏皱起眉头,孙莯说话向来喜欢轻描淡写,说:“不太好”,那就是“很不好”了。
皇宫里不能行马车,他们一路快步前往,南宫灏对宫里的道路非常熟悉,越往里走便越是奇怪。
他止住脚步:“孙丞相,咱们好像在绕远路。”
这是在一条狭窄长宽的巷里,孙莯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微笑着看他。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之后,巷的两端都被手持弓箭的御林军堵住了,就连两边的墙头上都爬满了御林军,所有人,手里的弓箭都准备就续。等号令一发,随时发射。
孙莯一步一步稳稳退后,他身后的御林军往两边让开让他过去,之后又迅速合拢。
密密麻麻的箭头全部对准了南宫灏。
南宫灏手无寸铁,只要士兵一放手,他就会丧命在此。
“对不住了。这是皇上的命令。”孙莯说着用力挥了挥手,“抓活的!”
靠近凤沁心的寝宫的时候,孙莯听到一阵隐忍低沉的呻吟声,还有接生婆和宫女们的安慰鼓励的声音。
他不能进门,只能,焦躁不安的在外面来回绕圈圈。
不管他认不认都好,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凤沁心正在生的是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将给他带来无上的尊荣,现在就连南宫灏这颗钉子也已经被拔掉了,将来的天下,必定是他的天下。
仿佛过来一个漫长的时间,他终于听到寝宫内传来宫女的惊呼声,和初生婴儿的啼哭声,又过了许久,里面终于有人喊道:“丞相大人请进!”
他一刻都没有停留,冲上去就推开了门。
“皇上!”
寝宫内,正中竖着一架屏风,他才进来,就见接生婆眉开眼笑的,抱着一个婴儿出来:“恭喜丞相大人,是个公主。”
他脸色一沉,“皇上呢?”
“皇上安好。”
“我要见皇上。”
宫女们挪开屏风,虽然,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空气中却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只见一个瘦削的人影在床帐下。有宫女提醒他:“皇上刚睡下,大人担心别吵着皇上。”
他点点头:“你们都出去吧。”
寝宫内铺着的地毯很厚,把他的脚步声都吸进去了,他的手颤抖着挑起床帐,凤沁心躺在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的被单下,睡得很熟很香甜,他的手握成拳头,站在那里看了片刻,然后,轻轻的拉起杯子覆在凤沁心的脸上,重重的按下去!
“啊······”
一声的惨叫之后,整张被单都被掀的翻飞起来,劈头朝孙莯身上罩上去。
孙莯只觉眼前一黑,紧跟着腹下一阵剧痛,他痛的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两手胡乱的拔拉着想要把那被子拔开。
然而,当他终于重见光明的时候,只见眼前闪过一道寒光。
凤沁心威风凛凛的站在他面前,手持长剑,长剑的剑刃,就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他惊愕的看着凤沁心,她不是刚生完孩子吗?为什么,居然,是一副刚刚养足精神正要出门祸害人的样子?
偏偏凤沁心脸上惊愕(装的)的看着孙莯,她似乎也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愣了。
“孙莯?你?你居然想杀我?!”片刻后凤沁心终于回过神来,厉声质问。
她的声音在发抖,然而,手中的剑握的稳稳的。